乔知漾将所有莫名酸涩的心情压了下去。
简单的洗漱过后。
她走到了衣帽间。
昨晚被雨淋湿的那套旗袍已经清洗得干干净净,整齐地挂在了上面。
正如昨晚男人认真所说的。
整个偌大明亮的衣帽间都精心地挂满了各式各样她喜欢的旗袍。
就连其他衣裙都是她喜欢的清新淡雅的风格。
并且全都根据着色系,整齐有序地排列规范。
中央的玻璃柜是珠宝。
随着探照射灯亮起,无数高端精致的首饰倾泻出晶莹华美的流光溢彩。
乔知漾出神地望着四周围,自言自语般地细喃,“原来她的喜好跟我一样吗.....”
她眼睫轻颤动了一下。
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酸涩,又莫名地涌了出来。
甚至比刚才,还更要强烈了几分。
她好像隐约明白了一件真相。
原来她除了是岑今欢的朋友这一层关系。
还因为她同样喜欢旗袍,喜欢小羊玩偶。
跟这位女孩的喜好完全一致。
所以岑先生才会这么格外照顾她是吗.....
乔知漾怔怔地站在原地。
像是一个突然失了方向,无家可归的小朋友。
茫然,难过,失落种种负面情绪,像是疯长的藤蔓,尖锐的刺嵌入了心脏,泛出了钝痛。
原来这份温柔宠溺。
从来都不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只不过是,沾了那位女孩的光而已。
偏偏她还不知情地萌生出依赖的心情,一步一步逐渐沦陷。
乔知漾失神地抬起眼。
一下望到镜子里自己眼眶浅红,满脸黯然苦涩的模样。
像是吓了一跳。
连忙又抬手拍了拍脸颊。
她到底在干嘛!
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
不就知道了岑先生心里住了个万分重要的女孩,怎么整得像是失恋一样!
岑先生又不是她喜欢的人。
只是一位她敬重着的长辈。
跟爱情八字都不搭边的,她怎么就莫名其妙伤感起来了!
还像个坏孩子似的,产生了嫉妒的心情。
乔知漾猛地又拍了拍脸颊。
“收!不能再想了!”
她拿起昨晚那套旗袍,边换边小声对自己洗脑,“我对岑先生又没有那个意思,他喜欢谁都跟我没关系,嗯对,一点点关系都没有哦。”
母胎solo十九岁的小姑娘还没清楚意识到——
这种莫名的嫉妒,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眼红的情绪。
它其实还有一种意思——
那就是,喜欢。
—
乔知漾拖着行李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恰好,迎面就碰到了刚想敲门的徐伯。
他惊讶地望着她手里的行李箱,刚眦起的灿烂笑容瞬间垮落,“乔小姐,您这是.....”
乔知漾望着面前的伯伯,见他穿着一丝不苟的燕尾服,慈祥温和的眉眼跟徐康还有着几分相似。
想必是这里的总管了。
“打扰了,我等下就要离开了。”
她唇角轻弯,语气轻柔,完全没有丝毫的架子,“这个房间很舒服,但不是属于我的,麻烦您等下让人换洗一下新的床单吧。”
徐伯:?
他面上保持着管家基本的淡定冷静。
内却已经在疯狂嚎叫。
少夫人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
这房间就是专门为少夫人您准备的啊!
呜呜呜少夫人您还没给我们的三爷名分,您不能离开啊!
您走了我们的三爷又要变回惨兮兮的单身狗了啊!
徐伯望着女孩落寂的背影,敏锐地嗅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行!
身为顶级金牌管家,怎么能连家主的幸福都守不了呢!
他迅速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相亲相爱岑氏后勤部】的群,发出了红色警告。
【三爷终于有老婆啦】:全体注意!少夫人已经拿着行李准备要离开岑府,请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一定要守护好三爷的爱情,绝对不能让少夫人离开!!!
【全员】:收到!!!
对此毫不知情的乔知漾刚从小别墅走了出来。
正茫然地张望四周,寻找着方向时,几道身影已经飞快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站在最前的佣人满脸笑容地做出了手势,“乔小姐,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前面主楼的客厅里,我带您过去吧!”
乔知漾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倏然一空。
另一个佣人同样笑容满面,“乔小姐,您的行李,我们先帮您拿着吧。”
藏!
立刻藏起来!
坚决不能让少夫人把它找到!
诶?
乔知漾望着突然变空的手,眼睛刚懵然地眨了一下。
“乔小姐,我们走吧!”
就被剩下的佣人们一窝蜂地往主楼的方向簇拥了过去。
—
刚来到主楼。
一股鲜香的海鲜烩饭瞬间勾引了味蕾。
好香啊。
乔知漾不由被香气牵引了过去,一眼就看到站在开放式厨房里那道熟悉高大的身影。
立在厨台前的男人身高玉立,另一只手慵懒地抄在裤袋里。
单手握着厨用喷火枪,动作娴熟帅气地正往烩饭上的芝士烤去。
他穿着冷黑调的衬衫,袖子挽到小臂上,露出了结实流畅的肌肉线条。
晨午时分的光照浅浅地从落地窗洒在他身上。
颇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乔知漾脚步一停,目光不由看入了神。
“来了?”
像是听出了她的脚步声,岑昼转了转身,目光在她身上的旗袍停了一两秒
他没有直接问原因,只像往常般眉眼漾出温柔的溺色,“先去洗个手吧,饭很快就好了。”
“哇。”
乔知漾望着桌上全都是出于他手的菜肴,不由发出了声惊叹。
有养胃的小米粥,也有色泽嫩黄的鸡蛋卷,每一道都看着很有食欲。
她眼眸一下亮起,“三哥,原来您还会做饭。”
“好厉害啊。”
女孩毫不掩饰的夸赞,让岑昼唇角勾起。
他将那盘海鲜烩饭放下,凤眸微垂,眉骨雅痞地轻轻上扬,“其实三哥还有更厉害的,想不想看?”
“喔?”乔知漾疑惑地歪了歪脑袋,“是什么?”
岑昼望着她清澈莹亮的双眸,忽然轻笑了一声。
他轻揉了揉她的头,眸色深邃了几分,意味深长,“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以后?
乔知漾眸中的光亮一下黯然。
“三哥,对不起。”
她眼睫垂落,嗓音闷闷,“我又给您添麻烦了。”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岑昼低眸望着她,语气沉稳又温柔,“昨晚受委屈的人是你,你什么都没做错,就要道歉,哪有这样的道理。”
“道歉是用来解决事情的,而不是让自己更加委屈。”
他再次抬了抬手,在她脑袋上揉了揉,“更何况,你从来都不是麻烦,帮你,照顾你——”
“我一直都是心甘情愿的。”
男人站在她面前,肩宽背阔,落在她身上的眉眼格外的柔和缱绻。
乔知漾呼吸不由轻轻一滞。
“可是.....”
她有些慌乱地移开了目光,唇瓣轻轻抿了抿,还是没忍住开口,“那间房间您是用来准备给那位送您糖的女孩吧?所以我更不能住进去,把它霸占了。”
“等下吃完早饭后,我会离开的。”
乔知漾忍着心里的酸涩,“我会重新在外面找房子,就不住在这里了。”
听到这,岑昼微愣了下。
随即唇角轻弯,无声地低笑了一下。
原来小朋友忽然不开心,宁愿穿回昨晚的衣物,也不穿他特意新买的小旗袍。
是因为吃醋了啊。
那是不是说明.....
他的小夫人终于对他,开始不自知的悸动了?
“漾漾。”
就在乔知漾低着脑袋,男人声色低磁,忽然唤起了她的小名。
“我从来都没有带别的女孩子回家。”
岑昼目光深深地望着她,一字一句,“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一个。”
闻言。
乔知漾猛地惊讶抬起头。
她怔怔地对上他深邃缱绻的目光,心跳如擂鼓般跳动。
“什,什么意思?”她喃喃地问道。
岑昼眸中的笑意深了几分。
他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黑加仑口味糖果,握住了女孩的手,将它轻轻地放在她的掌心中。
“你可能已经忘了,但我从来都没有忘记。”
“当年把这颗糖送给我,成为我生命的转折点的那位女孩——”
岑昼缓缓地朝她俯了俯身,跟她平视的眸光认真得极致,“就是你。”
“所以这位小恩人。”
他连同那颗糖握住了她的小手,深邃的眉眼微弯,嗓音缱绻低磁,“如果你不肯接受哥哥的报答,哥哥只能把自己赔给你。”
“以身相许,亲自服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