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潮……兽潮!”
鸿关内乱糟糟的,天空中的黑影越放越大,妖王也逐渐展露真容。
人身蛇头,最关键是此妖不止一颗头,而是足足四颗头颅,五颜六色,浑身上下布满了鳞片和毛发,四颗头颅中隐隐约约还拱卫一颗头孢,似乎在孕育着什么,背后生有四翼,展翅而飞,浑身黑气弥漫妖气冲天,周边数万只三首蛇鸟皆是围绕在他周身盘旋。
有些见识的将军定睛一看,面色骤变,眉宇凝重,嘈杂乱叫:“四婴!”
“什么是四婴啊!”人群中一些见识浅陋的士兵面色不解。
“这家伙每修炼五百年会跨一个境界,多生出一颗头颅,传闻其老祖乃是上古妖兽九婴,举手投足可翻天覆地,这妖兽已经有四颗头颅,即将跨入莲婴境界了!该死的……!”
莲婴境界高手,众人一听,面色骤变,这岂不是代表它动动手指头,就能轻而易举的碾死他们这些蚂蚁,众人面色骤变。
鸿关两处界塔上此刻红光涌动,璀璨夺目,一道赤红色的法阵遮天蔽日,上面人头大小的符文密密麻麻的,如看米字,凝结在高空上,将数万只妖兽阻挡在鸿关外。
人群中,一袭墨衣的公孙重楼化为一道洪流,飞翔高空,单手持持着一支黑玉狼毫,背后的青色宝剑出鞘,踏足御空。公孙重楼目视四婴,看着遮天蔽日的结界被三首蛇鸟撕咬的光华流动,公孙重楼提笔抬手,怒视着四婴道:“犯鸿关者!杀无赦!给你三息时间!不走!就留下来!”
“啧啧啧!哪里来的小毛头!敢在本王面前造次!小的们!杀!”四婴怒喝一声,手指如鹰勾兽爪,直指着公孙重楼。
“找死!”公孙重楼面色淡漠,周身鼎力诸入墨玉毛笔,怒喝一声:“大荒!”
瞬间,公孙重楼手中毛笔浮空而去,在公孙重楼面前游走飞掠,最终定格在公孙重楼面前,公孙重楼食指隔空轻点,墨玉色的毛笔光华内敛,不断扩大足足有成人般大小,傲立在众人面前,公孙重楼抬手持握笔势。
墨玉毛笔周身浮现阵阵涟漪,被公孙重楼隔空控制,公孙重楼面色清冷淡漠,抬手书写,嘴中喃喃自语念道:“临!”
一字既成,随后在界壁内的法阵中,一枚巨大的临字浮现在万千妖兽面前,四婴兽瞳盯着眼前的字眼,猛然张开大口,瞬间四枚黑色玉波凝聚在一块,轰然向界壁射去,周边的三首蛇鸟纷纷喷吐五颜六色的光束,想要将界壁摧毁,打的整个界壁涟漪重重,但依旧不动如山。
“嗖嗖嗖…嗖嗖嗖!”无数的寒霜冰锥凌空而立,足足有数万枚之多,公孙重楼面无表情,怒喝:“杀!”
“呼呼呼……呼呼呼!叮铃叮铃……!”无数的冰锥穿墙而过,射向无数的三首蛇鸟,被击中的蛇鸟无不是悲惨嚎叫,坠落空中,宛若细雨飘落,络绎不绝。
“嘶嘶……嘶嘶!”不时有三首蛇鸟,凭借自身灵活,在空中来回穿梭游动,但依旧改变不了死亡的命运。
“你找死!”四婴勃然大怒,朝着空中飞掠,周身黑气弥漫散开,化为黑雾,随后一只数百丈长的巨蛇破雾而出,原先的人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数百丈的蛇身,周身密鳞无数,浑身黑气缭绕,四只狰狞蛇头,喷涂蛇信子,春风袭来,便可闻到腥臭味。
“嘶嘶!”四婴喷吐着蛇信子,猛然撞向鸿关界壁,虽然声如夔牛,震耳欲聋,宛若地震。但鸿关依旧是巍峨不动,许多三首蛇鸟不甘落后,纷纷效仿,整个界壁涟漪阵阵。
“孽畜!你找死!”公孙重楼面沉如水,双眸似剑,手呈剑指,在空中来回书画,怒喝:“兵!”
“轰隆隆……轰隆隆!”整个大动都为之震荡,一道真气流转,随后数百丈长的武将虚身浮现而出,傲立在鸿关城墙上,数百石像中的其中一座持刀尊像,双眼冒着金光,随后在鸿关界壁上空,凌空现身,一脚踹向四婴。
“轰隆隆!”强如四婴这般的百丈妖兽都被踢飞在地,震荡起无数烟尘,地面上直接浮现三丈长的沟壑,上面尘土缭绕。
一击得手,随后一樽将军神像浮现而出,足足有两座鸿关高大,周身赤红金光流转,无瞳双目怒视四婴,周边的三首鸟兽在空中被余波冲散的四处乱飞,不断在空中盘旋踉跄。
四婴被轰在一座小山丘上,周身烟尘弥漫,山碎土崩,不知生死,烟雾消散些许,四婴盘坐碎山头,四双瞳孔盯着赤金神像,张口嚎叫,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
“嗖!”四婴在地面左右游动,向公孙重楼的方向飞掠而去,空中喷吐毒雾,赤金神像巍峨不动,微抬左手,一柄金灿灿的虎头金刀,赫然在手,双手持刀,怒喝:“斩!”
“杀!”四婴口吐人言,四条大手分别咬杀向神像的咽喉、心脏、手腕和头颅。
“找死!”公孙重楼鬓角滑落一丝汗珠,俊俏面庞淡漠如水,仰天怒喝:“斩!”
“斩!”神像口吐人眼,手中的赤金长刀,挥砍而下,瞬间一片血雾缭绕,一颗数十丈大小的蛇头赫然被斩落而下,蛇血喷洒在地面上,形成血雨,将整个地面都覆盖,大大小小的血水坑坑洼洼,瞬间成为沼泽地。
吃痛的四婴张口哀嚎,宛若婴儿啼哭,当即落地遁走,周边的三首蛇鸟哪里还敢久留,纷纷鸟兽散,四散逃窜。
“哪里走!”公孙重楼双手结印,嘴中念念有词,空中悬浮的大荒笔快速书写,神像背后浮现四条赤金锁链,追蛇而锁,将三个蛇首外加蛇身锁的严丝合缝,任凭这四婴如何挣扎,赤金石像依旧巍峨不动。
“过来!”赤金石像和公孙重楼同时开口,双臂拉着锁链,四婴那宛若小山的身子直接被拖拽而来,在地面上划出数十丈的沟壑,赤金石像伸出自己的巨手,直接没入四婴的身体。
四婴仅存着三颗头颅,六只眼睛发出悲鸣和恐惧,数丈长的身体盘住赤金神像的手臂,却是没有任何用处,空中的三首蛇鸟眼见自己的王上被镇压,纷纷做了鸟兽散,开始溃败逃走。
“死!”赤金神像怒喝一身,猛然拔出四婴黑色妖丹,瞬间四婴血雾缭绕,嘴中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音气若游丝,还未死绝,六双蛇瞳盯着公孙重楼诅咒道:“混蛋!本王死也不便宜你们!等着吧!你们必然会为我陪葬!爆!”
四婴此话刚刚说完,赤金石像手中黑色妖丹上布满了无数的裂纹,公孙重楼面色骤变,当即指挥赤金石像将手中的妖丹往十万大山中丢去。
但终归是慢了一步,黑色妖丹爆炸,四婴数千年的修为在这一刻轰然引爆,瞬间以黑色妖丹为圆心,方圆数百丈都受到波及。
公孙重楼面色更是阴沉了一分,双手结印,赤金神像双手幻化出一柄神盾,可即便是这样,赤金石像也是被余波给挤压在界壁上,身上神光黯淡消散,似乎差一点就会破碎。
“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过后,余波扩散,烟尘消散,赤色神像周身虚浮,手中的盾牌早就被炸烂,左臂消失不见,公孙重楼面色惨白,深吸一口气,墨玉衣袖轻轻挥动,赤金石像消散。
公孙重楼注视着城外的狼藉,身子化为一流光返回将殿,只留下一脸错愕和兴奋的士兵高呼:“公孙将军威武……威武!”
“重楼军出城打扫战场!”一声将令下达,数万名士兵冲出鸿关,解决那些还未死的三首鸟兽,顺便将妖丹给拿过来。
将殿内
申屠八荒正坐在位置上,列位将军都在,公孙重楼踏入大殿,神色疲惫道:“兽潮提前了!”
“嗯!”申屠八荒点头,环顾众人:“鸿关进入一级戒备状态,任何人不得出关,全军所有修炼场地,全天开放!”
“诺!”
宁越驻足观望,他可是看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战,这遮天蔽日的,太过震撼了。
回到军营的宁越就已经知晓了兽潮提前的消息,军队加快了选拔速度,陆老头直接就地提拔,八名百人将终归是凑齐了,宁越、鱼老叟、高牛……
此时的宁越统帅百人大军,本应当意气风发,但百夫长不是当着玩的,而是一种责任,一种身为军人的职责。
原本还有两个多月的兽潮,提前到了半个月,依稀能够看到一些弱小的妖兽,已经不敢在十万大山里转悠,而是拖家带口的往鸿关奔袭杀来,因为有公孙重楼这一手震慑,普通的妖兽不敢靠近,但依旧能够听到城外兽吼,甚至还有三品和四品妖兽不断往鸿关靠近。
每到夜里都会听到野兽的嘶鸣和厮杀声,整个鸿关都处于一种阴霾的氛围里,许多人都寝食难安,宁越也在其中之列。
好不容易熬到黎明,宁越出了屋子,清晨的阳光显得清冷,小风一吹,倒是驱散了烈日炎炎的灼热。
宁越站起身子,直径走向紫竹林,这几天被折腾的死去活来,全天十二小时泡在沂水中,锻炼体魄,宁越也顺利的将玄罡体突破到铁骨境界。
在三天前,宁越吞服了一枚紫云芝,突破到了九鼎,这几日勤学苦练,终于是让九鼎气息圆满,距离凝气境之差一线之隔。
宁越吞咽着口水,看着眼前的破阶丹,将其送入了口中,双手放于丹田,一尊尊小鼎浮现而出,以宁越为中心,走马灯般环绕,宛若婴儿嬉闹。
“嗡嗡!”九鼎发出阵阵涟漪,开始涌入宁越丹田,九鼎合一而气凝,一樽又一樽的小鼎在不断的打碎重塑,饕决也在加速吸收天地灵气,供应九鼎合一。
九鼎气息汇合成一处,形成微弱紫红之气,宛若米粒般火烛,风儿一吹似乎随时会被熄灭,那样也就代表宁越失败了。
“咕噜!”宁越含在口中的破阶丹吞服而下,丹香浓郁,原本饕决供养的灵气实在是太稀薄,更本无法助长火焰的修炼速度,在破阶丹的加持下,整个丹田被灵气充裕,原本迟缓的饕决终于找到目标,开始不断是吸收破阶丹。
原先摇摇欲坠而差点溃散的鼎气凝实了不少,宛若食指大小火焰,开始不断蒸腾燃烧,以火焰为圆心,凝炼出来的鼎气散落在宁越的四肢百骸。
“破!”宁越眼看着时机成熟,猛然强吸一口冷气,开始用灵气开辟丹田。
“呼呼呼…!”然而宁越的丹田只有细小的一部分被开出,还有好多未成。
宁越眉头紧锁,感知着腹部内还有一大半未开辟出来的丹田,心中不免焦躁,这次要是受阻,下次开辟心性受阻不说,日后在开辟,定然是难上加难。
宁越咬着牙用精神力感知四周,眼见没有人,宁越拿出储物袋,将里面的凝气丹一股脑全部倒入了口中,可依旧是杯水车薪,修行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现在的丹田处于滞留状态,如若宁越在不往前进,就只能跌回原境界,宁越眼瞅着自己储物袋里空空如也,里面的丹药草药都吃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都是些材料兵器。
“嗖!”宁越刚刚迟疑,一直被宁越忽略的破碎陶瓷碗却是飞掠而出,没入宁越头顶悬浮,小碗转动,宛若穴口,周边灵气窜动,以碗口为中心,碗地为接口,上方不断吸纳灵气,下方不断输送,原本宁越枯竭的丹田,在这一刻不断汇聚灵气,宛若江河瀑布,飞流直下,直灌入宁越丹田。
“呼呼…呼呼…!”宁越的丹田气海不断开辟,终于最后一丝桎梏破碎,原先的九鼎化为一鼎,以他为中心,源源不断的输送灵气,供宁越驱使。
“呼……!”宁越猛然睁开眼睛,双目清明澈亮,四肢百骸的力量茕茕不竭。
“爽!”宁越吐出一口浊气,大喝一声,猛然一拳挥出,顿时一股气浪轰打对面的土地,炸出一个土坑,而宁越头顶上的褐色瓷碗掉落在宁越的腿上,宁越看着这个瓷碗,暗叫一声好宝贝,这玩意到是和他有缘,乞丐配碗,倒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