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鹿茸墙上挂,冬虫夏草当茶喝,说燕窝能吃饱有点夸张了,但人家真当甜水来喝。
我们打着扶贫的旗号,可把老先生给气坏了,家里面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咔咔咔往桌子上摆,打我们脸。
四驴子说这和靠工资过活的爱心人士给住豪宅的人捐款一样。
这户人家姓艾,老先生叫艾富红,六十多岁,不是蒙古族,而是满族,按照清朝的族谱论,不仅是旗人,还是皇亲国戚。
据艾富红说,他祖上是清朝的贝子,是吃皇粮的人。
六六年,血色八月的时候,一家人被迫从北京来到了内蒙古,辗转多地,最后在包头定了户。
艾富红还拿出一个翠玉扳指来证明身份,看样子,倒像是清朝贝勒的东西。
房子里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我本以为是艾富红的闺女,但看两个人的亲密程度,这三十岁的人是个大娘们。
没等我们问艾富红的生财之道,这老先生主动交代,其中有吹牛逼的成分,大概意思是骗各种补贴,张三家的牲口统计完了,借给李四家,反正就是同一群牲口,去好几家被有关部门统计。
这样折腾一圈,除去运输牲口的费用,艾富红一年还能闹个百十来万。
除了羡慕,我没有其他想法,一年补贴一百多万,换做是我,我他妈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正是艾富红爱显摆的性格,我们轻而易举了解到了当地流传的故事。
故事的前半段和草原英雄小姐妹差不多。
草原英雄小姐妹的故事,在我小时候还流传过,村里面组织过学习。
那是1964年,12岁的龙梅和9岁的妹妹玉荣正在放养公社的384只羊,然后起了暴风雪,姐妹二人拼命追赶羊群,保住了公家财产。
结果两人被严重冻伤,龙梅失去了左脚拇趾,玉荣右腿膝关节以下和左腿踝关节以下做了截肢手术。
这本来是一个光荣且伟大的事迹,可到了我们村里组织学习的时候却变了味。
有领导在,老村长照本宣科,等领导走了,老村长说可别他妈扯犊子,东西是公家的,命是自己的,要是遇到山洪大雪,啥他妈也别管,赶紧逃命,爱他妈啥啥。
艾富红的说的故事发生在八十年代,刮大风,牲口炸了群,一个牧民小伙上山找牲口,结果牲口没找到,倒是领回来一个大姑娘。
大姑娘十八九岁,是个哑巴,小伙子也没媳妇,二人也就在一起过日子。
听到这,我脑海里浮现出一句台词——老许,你要媳妇不要?
当时村里人也以为这个姑娘是别的地方逃难过来的,都没多想,也就接纳了那个姑娘。
姑娘来村子里一年后,突然有一天开始说话了,只是说的内容谁也听不懂,不是蒙语,更不是汉语。
会说话了,是好事,牧民小伙很高兴,寻思用不了多长时间了就能教会姑娘说话。
可有一天小伙子回来的时候,姑娘竟然没在家,左右邻里一打听,说他媳妇往山上走了。
于是乎,小伙子招呼人带着狗上山寻找。
找来找去,一直找到了当初发现姑娘的地方,那地方没有任何人类生活的痕迹,反倒是有一尊石人。
石人上面长了青苔,有人清理了一下,诡异的事情出现了,那个石头人的长相,和那个姑娘一模一样。
听到这,我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了。
四驴子抢先道:“大哥,咱唠点真事,就这样的故事,我们东北有八百个。”
“呦呵,还不信,我也跟着上山了,那石头人,和活的一样。”
我接话道:“哥,我们想听点当地的真实的故事。”
“嘿,你们不信,那姑娘消失了,就剩下个石头身子,村里人都说那姑娘是鬼变的。”
“之后也没回来呗。”
“那肯定的呀,都变成石头了。”
我不想听艾富红扯犊子,寻思换个话题,要是能问点东西出来,我们就继续问,要是还讲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我们也不浪费时间了。
换了几个话题,艾富红根本不搭茬。
“你们不信,那次没上山的人都不信,后来你猜怎么着?”
我连艾富红捧哏的欲望都没有。
艾富红自问自答,继续道:“谁也不信,后来军队都来了,和那个小伙子唠了一天一夜,后来小伙子带着上山,山还被军队给封了。”
“军队参与进来了?”
“可不嘛,军队在山上半个多月,后来那小伙子都跟着军队走了,再也没回来。”
“真的假的?”
艾富红故作神秘道:“我和你说,那山里面有邪门的东西,有老人说当年破四旧的时候,山里面有壁画,刷上白灰后,那壁画都淌血,邪门啊,后来都没人敢去。”
“石头人和壁画在一个地方吗?”
“大差不差吧。”
“呦,在哪呀?”
艾富红呵呵道:“还在哪,找不到了,九十年代的时候,军队来人把山都给炸了,还炸了不少石头,把那地方给封了。”
我有些发懵,艾富红说话真真假假,不知道该相信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