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南心中苦笑,那如同深夜一样的冷眸中带着几许复杂。
夏叶子轻笑了一下,似乎并未有太多紧张,她心里明白这都整整一天了,有人一定比热锅的蚂蚁还着急。
“你倒是自在得很,你若真的心中无愧,就跟本宫去刑部。”德妃冷声说,凤眸定定的看着夏叶子。
“娘娘,这冬青胡言乱语诬陷与奴婢,您不去审问她,反而针对我是何道理,她已经诬陷过我一次了。这次再诬陷也没什么奇怪。”夏叶子低声说,跪在地上攥紧了手指。
“谁是谁非本宫要弄清楚,还你一个公道,才让人把你送进刑部的,你这都不明白,可是白费了本宫一番心思。”德妃柔声说,可听在夏叶子耳朵里便如同一根毒针刺入她的心。
“娘娘,皇上的药,奴婢还没有来得及熬制,此事耽误不得,不然皇上只怕过不了今日,可否让刑部的大人进宫审问?”夏叶子沉声问道,自从闹了昨日的风波,这蔷薇阁外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母妃,这丫头说得有理,莫要说她的罪还没有定案,就算是定案了,父皇的病也比她的罪重要。”楚王夜落尘的话让夏叶子一惊,就见他一身三品赤红色飞鹰服,头戴赤金官帽,一副磊落不群的样子。
夏叶子并未见过夜落尘,但在京的只有四位成年的皇子,分别是太子夜千寻,睿王周昭南,云王夜云阳,和楚王夜落尘。
“楚王,你不是和本宫一样要弄清夏叶子的身份吗?”德妃浅笑着说,夜落尘回以一笑,透出几分潇洒的刚毅,他沉声说道:“这冬青是我派来的,信函也是儿臣写的。”
夜落尘并不想来救夏叶子,诚然他并不想来救这夏叶子,可父皇的病没有她真的不行,如今只有救了她才能救父皇。
“楚王,你可知道诬陷之罪,就够撤掉你大理寺正卿之职了。”德妃出言提醒,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皇上一直活下去,如果皇上不死,上次对付夏逸风的事情已经把她的野心表露无疑,以皇上的性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更何况玉林公主死于非命,这玉林是楚王的亲姐姐,虽然不受皇上钟爱,但是毕竟是张皇后的亲生女儿。皇上必然不会无动于衷。
“儿臣任凭处置,不过经过多番调查,确已证明这夏叶子并非敌国的内奸。”夜落尘沉声说,仔细端详这夏叶子,一身赤红色的亵衣,把她衬托的身体丰满,肌肤诱人,媚态横生。
传闻中这三姑娘是个冷漠高贵仿似谪仙的女人,更有传闻她是父皇和太子同时中意的女人,果然是个难得的尤物。
“有何证据?拿出来给本宫看看。”德妃冷声说,就见夜落尘拿出一些资料递到德妃的手中,里面详细的记载了夏叶子的身份,这份资料当然不是真的,只不过如今除了伪造资料,他已经没了法子,这一次伪造,就当是上一次诬陷的补偿好了。
夏叶子心中松了口气,她盈盈一礼道:“叶子谢过楚王殿下。”
这夜落尘的举动还真是敌友难分,但大理寺在刑部之上,大理寺定的案子,刑部无权推翻,单这一点夏叶子便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
“楚王,你想好了再说,这事可大可小,本宫知道你关心皇上,但身为三法司之主,诬陷他人,可是要立刻撤职的。”德妃别有深意的说,那蔻丹玉指滑向夏叶子的脸。
夏叶子感觉到脸颊上有一种刺痛,那声‘皇上驾到’让她心里一颤,德妃跪下苦笑道:“陛下,臣妾容不下这个烂人。”
德妃假作妒忌的说,玉容流下斑斑泪痕,现在自己只有一个动机,是皇上不好治罪的,就是处于妒忌,出于对皇上的爱,这样皇上最多收回她的凤印,让她回宫思过。
“德妃,你且起来,有话好好说。”晋国帝君淡漠的一笑,他对夏叶子没有感激外感情,虽说这个女子是个美人,可也是从黄泉路把她拉回来的人,在他的心中夏叶子是个医者,他只有尊敬和感激。
“皇上,臣妾听说您要纳夏叶子为妃。所以恨到了骨子里,所以才会一捞到冬青的尸体就过来问罪。”德妃柔弱之极的说,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与刚才的嚣张跋扈大有不同。
“并无此事,夏叶子是太后的侄孙女,也算是朕的侄女,她救朕有功,朕自然对她亲厚一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情。”晋国帝君浅笑着说:“这次德妃处于妒忌,莽撞行事,但没有犯大错,朕看这件事就算了,楚王是受命于朕,才设局调查叶子,所以也不算有错,此事也就如此作罢。”
夏叶子心里明白,如今的局势,皇上是不可能动德妃的,所以她只有退一步海空天空的份。
“谢皇上恩典。”德妃柔柔一笑,就听晋国帝君淡淡的说:“把凤印交给太后吧,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是,皇上。”德妃点头道,事情如她所预料的那样结束了。夏家的案子是否可以不了了之呢?
“你也不必太过紧张,你上次毒害叶子的原因朕已经知道了,朕也差点确定叶子就是奸细,所以此事也不能全怪你,你下令格杀夏氏一门的事情朕也知道了,你也是为国忧心才做出此等错事,你父亲年纪大了,收人挑唆,做出糊涂事也有情可原,但他老人家岁数大了,心思也不如过往,所以朕决定撤掉他尚书令一职。”晋国帝君淡笑着说,四两拨千斤的解决了这件事,即消除了徐家的权利,有保留了君臣的和谐。
“皇上,此事与父亲无关,都是臣妾一个人的错。”德妃脸色一变,她本是个喜怒不行于色的人,可是此刻她方寸大乱,皇上若追究也好说,发动群臣群策就是了,此番皇上大度宽容的绕过徐家,只是废除父亲尚书令一职,群臣也没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