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起来吧。”太后一笑道,夏叶子依稀看见太后的笑容,就听她说道:“富顺,给几位姑娘看座。”
荷知盈盈一笑端庄的笑笑道:“奴婢不敢。”
“坐吧,都是自家人。”夏太后淡淡一笑,就见三个姑娘表现的很是不同,二姑娘表现的颇为热切,可以看出是个争名逐利之人,这种人如果加上容貌出色,起初会得到重视,可是后尔不能长久。二姑娘表现的很恭敬,看不出喜怒,这种人不会犯错,但有可能一辈子也做不出成绩。幸而她虽然性子不太突出,但容貌过人,得宠也不是不可能。四姑娘表现出一种恐惧和不悦,很显然她不想入宫,对于讨厌宫廷的人,宫廷是最危险的。
“几年没见了,荷知长得如此标志,哀家都快认不得了。”夏太后浅笑着说,这荷知她只在十年前见过一次,除了印象中是一个美人胚子之外,夏太后没有其余的记忆。
“太后谬赞了,奴婢担当不起。”荷知柔柔的说,她眼观鼻,鼻观心,显露出一种大家风范,坐在镂空雕花檀木贵妃椅上,显得格外的雍容华贵。
“柳絮听说你是个才女,做的集《江上荷》诗集写的不错,哀家看了,觉的你才华出众。”夏太后一笑道,其实才女个性孤傲,是最不适合入宫的,但她容貌出色,日后可以赐给权臣,博得权臣和皇室的共谋。
“三姑娘哀家是第一次见,以前想见见,可你父亲说你出去养病了。”夏太后浅笑道,夏叶子笑道:“太后娘娘每日操劳国事,上承江山社稷,列祖列宗,中抚育圣躬,下体黎庶百姓。奴婢俾薄,得太后娘娘垂怜,心中铭感五内。”
夏太后笑道:“三姑娘为何穿的如此朴素。”
“回太后娘娘,家父常说‘太后娘娘追慕前朝贤后孝慧皇后,常言外戚务以俭素为先’,奴婢日思太后娘娘教诲,故此凡事务求俭素。如有不敬之处,还望娘娘恕罪。”夏叶子一笑道,她心里清楚,太后如此问,是要看嫡庶是否和睦,可否共事一夫。
“皇上病重,所以这次选秀,是给太子找几个可心的人,这如今朝中党派林立,太子需娶权臣之女,所以哀家不想落人口实,想让你们以采女身份入宫伺候太子。”夏太后迟疑了一下又说:“哀家知道对你们不太公平,日后一定会加倍补偿。”
“太后多虑了,奴婢觉的可以伺候太子,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荷知融融一笑,荡漾出一种蚀骨的温柔。
“太后娘娘请您放心,奴婢就算一辈子只能做一个采女,也不会怨恨娘娘的。”柳絮沉声说,只可惜她现在已经开始怨恨了。
“奴婢日后以太后娘娘马首是瞻,必定竭尽全力伺候太子,若有疏忽,全凭您处罚。”夏叶子低声说,声音若清泉流动,温柔中带着一种清冷。
夏太后一笑,这三人虽然极力的掩饰自己的性格,但是还是露出了很多端倪,这夏荷知一心做太子妃急功近利,这柳絮自觉委屈,性格高傲,不想进宫。这夏叶子看似任劳任怨,实际上什么都不在乎,这种人最可怕。
“这次除了你们入宫以外,还有苏丞相的妹妹苏玉华,和两江总督的女儿范晓萱。以及鲁国公的女儿夏敏飞。这几人均是哀家给太子选的侧妃,为了公平起见,你们都是八月初八入册的采女,但哀家短期内不会给你们封妃,有可能还让你们去伺候各宫的主子,这一点哀家表示抱歉。”夏太后虽是这么说,眼睛里却是一种命令。
夏叶子但见夏太后拿出一张画像,画像上有一女子,云鬓高挽,肤如凝脂,犹若一朵海棠花,艳极觉淡,一双凤眼中魅光流转,似有千言万语向人诉说。
一身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袄,藕色的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头戴金镶珠宝蝴蝶簪,看起来十八九岁,端是艳光四射。
夏太后一笑道:“这就是苏玉华,咱们再看下一个。”
就见那画像里有一个年方十七八岁的少女,近看比水更清,比霜更艳,弯弯的柳叶眉,莹莹的杏仁眼,面若芙蓉,娇俏中带着一种清媚之气。一身宝姜色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头戴金丝香木嵌蝉玉珠,宝姜色千叶攒金牡丹流苏,端是雍容华贵,仪态方千。
“这个是范晓萱,还有一个没送来,哀家看也差不到哪里,这皇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但最得宠的不一定最美。”夏太后沉吟着说,夏叶子心下已经明白八月初八以后自己要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太后娘娘说的是。”荷知柔柔一笑,看着两个和她平分秋色的美人。对于入宫又添了几分不安,夏太后与三人闲谈了几句,便让富顺送她们回去,三人别了太后从永定门出来回到御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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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荷知没想到夏云天会来找她,她心中有些不安,毕竟是她用砒霜毒死夏荷婷的。
但她和夏云天自幼的交情不错,他既然来了自己不见反倒会招人怀疑,所以夏荷知只得出去迎接。
“大哥哥来了,喜鹊上茶。”夏荷知一笑道,如今她还不想立刻除去夏叶子,因为她的脸还需要夏叶子的药,这个丫头虽然精明,但并不是胆大包天,所以暂时的一切还可以控制。
夏云天接过喜鹊手里的青花茶碗,微微一笑道:“二妹妹客气了。”
“不知大哥哥找我,有何贵干?”夏荷知淡笑着问,随后这夏云天笑道:“有个人不能留了,我们看如何做。”
“不知大哥哥告诉我作甚?难道是要借刀杀人,让我去下手?”夏荷知悠悠一笑道:“大哥认为我会答应吗?”
“我知道妹妹是个聪明人,所以我自然不是让妹妹去做,只是问妹妹,到底谁是你安插在那丫头身边的人?”
“哥哥问这个,妹妹就告诉你,只有红玉和林妈妈。”夏荷知淡淡的说,夏云天一笑道:“没别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