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前,一个娇小的身影被冰冷的铁链死死铐住,白皙的身体光白的暴露在空气中,身体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伤口,胸口的箭伤尤其严重,鲜血染红了雪白的肌肤。
她早已没有了呼吸。
灰暗的牢房里,又是一阵轻响,似是微风拂动的声音。
一道灰色魅影在牢房中缓缓游过,如鬼魅般没有声响,不留踪迹。
鼠妖走近她,她身上的血腥之气让她顿足。她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不禁怔住。
好美的一张脸……
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一双水眸微微出神。
她活了三千年,倾国倾城的女子见过不少,妖孽里美到极致的美人她也见过不少,却没见过美的像她这般。
冰雪般白皙嫩滑的肌肤让人都不忍心去触碰,仿若会一触即化。
脸廓的线条仿佛是仔细雕琢过一般的恰到好处,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樱唇饱满的像是盛夏红透了的樱桃,晶莹剔透。鼻子小巧而坚挺,一双眼睛狭长妩媚,浓密的睫毛铺盖出好看的线条,惹人生怜。
这般的绝色容颜之上,却带着一分令人不敢靠近的冷傲与决绝。
鼠妖站在原地,竟看痴了。
一股莫名的情绪堵在胸口。
它是一只老鼠,一只被遗弃的鼠,她的母亲是浑身雪白的灵鼠,生长在灵山之上,得到仙人点化修行万年,得道成仙,她的兄弟姐妹都像她的母亲一样浑身雪白,幻化成人时也是美得不可方物。
只有她,是与母亲完全不同的灰色,就算是幻化成人也没有办法改变。
不伦不类——从她出生整个家族就为她下了这样的定论。
这个高贵美丽的家族容不下它,它被兄弟姐妹驱赶出家族,母亲冷眼旁观,不闻不问。
一日,它到佛堂前,庙里的僧人给它饭吃,它便这样留下。日日听那僧人们诵经,得到高僧指点,从此开始修行之路,总以为刻苦一点,再刻苦一点便可以像他们那般美丽高贵。
可是,没有想到,过了三千年,她一成不变。
族人经过三千年的修行大多也都得道成仙,只有她留在这世间。
她总是站在屋顶上,看着人间形形色色的女子,尤其是那些美艳动人的女子,她一次又一次的想着,她也可以,总有一天,她也可以像她们那样动人,一颦一笑都让那些男子为她不能自已。
“还在等什么?还不快进去?”忽然,神仙的声音回响在耳边。
鼠妖一怔,随即意识到是自己腹中的丹药在传递声音,她顿了顿,轻声问道。“为什么是我。”
她如此丑陋不堪,修行三千年都没有结果,为何偏偏选择她?
“因为这世间应该没有哪个妖怪会比你更厉害了。”神仙很直接的回答。
是啊,但凡有些道行的妖精都去天上过好日子了,这世间有几个妖精三千年还在徒伤悲?
她自嘲一笑,化作一道亮光钻附入了夏叶子的体内。
从今以后,她不再是那个丑陋不堪一事无成的鼠妖,她是夏叶子,倾城绝色的夏叶子,将要辅助饕鬄一统江山霸业的夏叶子。
夏叶子渐渐苏醒,身体的疼痛让她眉头轻皱。
她暗自施展法术,缓解着身体的疼痛,忽然,她黛眉微挑,外面正有人进来。
果然,不过片刻,一行侍卫拿着火把快速的走了进来,照亮了四周。
夏叶子淡淡环视了一周,这里并不是很大,看起来是专门关押重要牢犯的密室。
侍卫们整齐的站在两旁开出一条道,密室被照的明亮,她的身体也就这样光白的暴露,她有些羞怯的咬住下唇,却不知,这样的动作惹的那些不敢看她余光却早已投来的侍卫们呼吸微乱。
忽然,一股特殊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密室,夏叶子神色一顿,这样强大的气息只有天神才会拥有,难道,是那个神仙所说的饕鬄?
饕鬄乃女娃娘娘精血所造,拥有三界最强大的神力,但是它们没有自己的灵魂与思想,它们像是工具一样的存在,用以完成造福三界的任务。
听不到一丝的脚步声,突然之间,就连密室中那些侍卫的呼吸声都仿佛在一瞬间冻结。
空气的突然凝结让她的心里莫名的紧张,就在这个时候,一抹高大的身影淡然闯入了她的视线。
她分明感觉的到,那个人踏进密室的那一霎,整个密室中的人心脏都停跳了一拍,气氛变的严肃。
那身影没有犹豫,径直朝密室走了进来,高大挺拔的身影所过之处,火光摇曳,光线渐渐浮动到他的脸上,夏叶子不禁窒息。
暗青色的火光下,他冷若冰霜,一双冷眸深不见底,带着傲视群雄的不羁与狠绝,一双剑眉微微凝结,如雄狮般威风凌凌让人不敢直视,薄唇紧闭,冷寂的像是一座冰山。
夏叶子痴痴的凝望着他,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强大气息压迫的喘不上气。
感受到她的注视,楚庆承乾的目光冷然投向她。
夏叶子不禁一颤。
方才那一眼,她竟有种自己已经死去的错觉。仿若被一把快刀斩断了喉咙,刺穿了心脏一眼的窒息,寒冷刺骨,那样的杀气就算是她都忍不住惧怕。
他走到了密室中央,站在火炉旁,淡淡看着前方不敢再直视他的夏叶子,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退下,侍卫们立刻转身将火把置在墙壁上,整齐的退出了密室。
听着侍卫们的脚步声,夏叶子下意识的抬头,侍卫们却早已迅速的退离。
一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袭上心头,她抬眼朝楚庆承乾看去,正对上他投来的冷冽目光。
“找准机会吸引他!”腹中,神仙焦急的提醒。
吸引?夏叶子脑子里快速闪过了一些画面,顿时,她被自己羞的面红耳光。
看着对面往日里不可一世的夏叶子羞赧的低着头不敢看他,还羞红了脸,楚庆承乾冷笑一声。
心底的恨意如藤蔓般缠绕撕扯,他永远不会忘记当年这个女人曾怎样的折辱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