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已出鞘。
“把皇子妃带出去。”
两个随行的夏女掺了叶子出牢门,黑暗的牢房两声惨叫,血溅了一地,跟着地下渗出的水一起四处横流。
“找人把这里清扫干。”
那牢房里的怪物突然巴着木牢门:“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楚承南看了她一眼:“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关在这里?”
“我是敬妃,敬妃啊。”
“敬妃?”
楚承南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眼里忽然精光一闪:“原来你被关在这里。”
“是的,快放我出去,我要告诉太后,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是另有其人。”
她紧紧的抓住木门激动的恨不得从里面冲出来。
“别让她闹事。”
楚承南暗示才下,赤焰便一剑刺穿了她的喉咙,那瞎眼的可怜女人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断了气。如果她还有眼珠在的话恐怕也是死不明目的吧。
“本来还可以多活些时日,已是风烛残年何必还想着申冤?”
楚承南有片刻惆怅:“深夏大院,受了冤枉又如何?”
赤焰将剑上的血擦拭干净:“楚承风,那皇子妃的冤屈呢?”
楚承南看着污浊与死寂的天牢:“赤焰,你管太多了,我们走吧。”
叶子被带出天牢后便上了为她专门准备的撵车,途经楚承风府时并没有停下来,她迷蒙着双眼问道:“我们要去哪?”
“皇子妃,楚承风说要送皇子妃回夏府。”
跟在撵车旁边的小夏女低声回答。叶子小脸变得越发难看了:“他要送我回娘家,这么说他认定了姐姐的毒是我指使人下的了。”
双眼又泛雾气,这就是所谓的夏里的斗争吗?她慕容叶子果然是没本事的。回去之后又要怎么面对娘呢?还有那个根本就不把自己当女儿看的父亲,他又会怎么想。
头晕了一路,到夏府的时候夏府的门还是紧闭着的,天才亮不久,道路上也是清清冷冷的,见不到几个人。
夏女上前敲门,敲了许久门才打开一条缝。
“什么事,你是谁啊,大清早的敲什么敲。不知道这里是夏家吗?”
家丁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大哈欠,那夏女道有教养,向他福了一福行了礼道:“是皇子妃回来了,麻烦您通传一声夏大人……”
“太,皇子妃……”
家丁立即醒了,转念一想便皱起了眉:“皇子妃,皇子妃不是在楚承风府吗?二小姐这么一大早赶回来干什么?也不提前通知咱们。”
他冷眼瞟着那撵车:“大人说了,夏家大门不到赶集的时间是不开的,二小姐回来让她走偏门吧。”
小夏女一愣,还想说什么不想那门呯的一声关上了,她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回到撵车前:“皇子妃,这府里的家人好生凶猛,他让您……”
她停了一会想了想。
“怎么了?”
叶子从车里探出头来,那头发还是零乱着。
“他让您走偏门。”
叶子清秀的脸上浮起无奈:“那就走吧。”
比起上次同楚承风一起回来的风光与热闹,从未享受过的热闹,现在的她只是一只丧家犬而已。想来夏玄武还能让她进门已经是厚待了吧。
与叶子甚至比叶子还要早出门的还有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夏玄武。
今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他就独自一人进了夏,而夏玲珑也有好几日没合眼了。
纸鸢来通报的时候她已梳洗妥当,坐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发呆。
“你干的好事。”
夏玄武才进门,也不管是不是有下人在,一巴掌打在夏玲珑的脸上,立时鲜红一片。
“爹。”
夏玲珑捂着脸,眼泪立刻流了出来。纸鸢失声惊叫道:“老爷……”
“老爷,您不能再打娘娘了。”
纸鸢档在夏玄武面前怕他再出手。
“纸鸢,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
夏玄武一甩袖,坐在椅子上。夏玲珑抽抽答答的掉泪。
“你坏了我的大事,谁让你设计陷害叶子的?”
夏玲珑以袖拭泪,直到自己情绪稳定了才慢悠悠道:“要女儿做什么都行,就是不允许有人跟我抢承南。”
“孽障。”
夏玄武呸了一口:“你当楚承南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王爷吗?如果他有心偏担你就不会把叶子送去赵仁府听候审讯了,尤其是你,你知道爹为什么将叶子送入楚承风府?我不是算计到最后让自己的女儿们互相残杀,就算死也要死得有作用,你这样子迫不及待的要置她于死地,到头来只是将我辛苦计划的一切毁于一旦。你明白没有?”
夏玲珑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爹的筹谋女儿一向不反对,可为什么一次次让女儿伤心,女儿最不能放弃的就是楚宇了,这世上也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女儿了,女儿不要当妃子不要当皇后,我只要他……”
“别说傻话了,你已经是皇上的女人,这是不争的事实。历来有哪个皇后转嫁给皇帝的儿子的?你认为楚承南是你能驾驭得了的人吗?”
夏玄武看她的脸色渐渐放缓,自己也将语气变得轻柔起来:“我的傻女儿,听爹的话,不要再去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了。只要你能助爹登上皇帝的位置,普天下的男人任你挑选,而且还没有人敢忤逆你,在夏中待了这么多年,你早就南该明白感情这东西根本只是一场空,只有权利才是我们所真正能拥有的不会背叛你和保你周全的。”
温柔的眸子在想到楚承南的时候总是能溢出水来,父亲的话已经起了作用,她的目光开始尖锐,是啊,如果说楚承南能将情用在妹妹叶子身上,那她夏玲珑又能防得了多少个女人,而她所坚持的爱只怕到最后也只是一场风花雪月的幻像。
默然无语的看着渐明的天空,夏玄武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院子尽头。她是南该好好醒醒了。
叶子被静静的抬进夏家,没有人出来迎接她,即使是母亲也只敢偷偷的站在远处看她一眼,院子里冷冷清清的,直到中午吃饭之前才有人进来通报说老爷马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