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就发现僧人的佛珠虽然同被放在小僧佛前的佛珠一模一样,但却是毫无光泽,握在她掌心亦是一丝一毫的温度都没有。
雪叶子扯扯嘴角,太神奇了,她还以为只要是佛珠都能祛邪。
雪叶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串能祛邪的佛珠是方丈手里的,就这么被他送到了她的手上,雪叶子万分想知道这和尚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躺在地上的小僧悠悠的转醒,迷茫地看了四周一阵,随即全身颤抖惊恐地缩起来。
“施、施主?”身后的僧人上前,“你会祛邪?”
雪叶子抬头,便见满大殿的僧人都震惊的把她瞧着,被一堆和尚看实在是有些不自在,她便拿起佛珠,微微一笑:“学过一点点。”
僧人们如临大赦,纷纷上前:“施主,但请您救救本寺吧!”
“虽然我挺好奇你们到底惹了什么人,不过目前形势危机,先躲过这一劫吧。”雪叶子看着满屋子阴森森的邪气,微微摇头,“不过我也不保证一定能帮你们躲过去。”
僧人们相视而笑,纷纷行礼:“多谢施主。”
雪叶子回了礼,便不再啰嗦,审视着佛堂四周。
邪气聚集,必定有其根本,就像当初下在楚承乾身上的噬妖蛊就是以楚承乾本体为源而吸引邪佞之气聚集,邪佞之气易吸收人的精气,从而使人萎靡,影响人的精神,最终使得人无力呼吸而亡。小僧年纪太小,身上阴气重,自然容易被邪佞侵体。
雪叶子环视一圈没有找到聚集点,便出了殿门,顺着邪气的浓郁度指着一个方向。
“那是哪里?”
僧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连忙道:“是后院,方丈正在后院。”
雪叶子心中涌起了不好的预感,老和尚身上阳气萎靡,跟小和尚一样容易受到邪气的侵蚀,而他护身的佛珠又给了自己……雪叶子连忙提裙跑了过去,一众的僧人面面相觑一会儿,随即跟上。
果不其然,放到后院,雪叶子就见到一人躺在庭院中间一动不动,身上时不时散发出一样的诡异气息。
“方丈!”僧人们连忙围过去,一僧人将要扶方丈之际,雪叶子连忙阻止。
“都别动,他被侵蚀有一阵了。你碰他,邪气会顺着你们接触的地方传到你身上,到时候你也没救了。”雪叶子拦住众僧,面色严峻,目光在这后院中来来回回看了多次。
“那我们就看方丈这样不管吗?”一个僧人略显焦急。
“把这佛珠放在他胸口,暂时保护他的心脉。”雪叶子将那串能祛邪的佛珠交给他,“你们都会念咒对吧,驱魔咒会吗?”
僧人们面面相觑,又摇了摇头,“我等没有学过驱魔咒……”
“……”雪叶子想骂人,她忍了再忍,伸手成爪又握拳,“你们统一一下,《心经》《金刚经》《大悲咒》三个随便选一个念吧!”末了,再补充一句,“要专心,记得敲木鱼。”
和尚们双手合十,纷纷道是。便有人将木鱼拿来,一个个坐在了地上便诵起了经文。
雪叶子一拍额头,本来就没什么把握,这下更没把握了。而她静下心来寻找,终于找到了那邪气牵引的点是一口井。
雪叶子走过去,井中溢出的邪气太盛,以她的体质都觉得万分森然。
她朝井口看下去,是普通的水,但是水中一条巴掌大的荧绿色蛊虫不住的游走,便是这条蛊虫引来了这些常人看不见的邪气。
雪叶子没见过这样的蛊虫,但是敢肯定下在井中的一定是巫蛊之术。
以她目前的能力解不了这样的巫蛊,不过压制的法子还是有的。
寺庙的和尚不杀生,且这种蛊只能在寺庙里感染,便是瞅准了寺庙没人会有压制的办法,这种蛊虫又是在清水中活动,又是夜晚,雪叶子凭着记忆找到了压制的办法。
以血祭蛊,蛊生为蛹;以水祭蛊,蛊生为游。
水祭的蛊为活虫,怕阳光,忌阴血,以水取之,断水。
雪叶子便揪了小僧到厨房,取了一把刀过来,对着井口犹豫了好一阵,刀口对着手臂无论如何让都下不去手。荧绿色的蛊虫游荡的更是欢快,仿佛在说雪叶子一定下不去手一样。
她是魔女,血气阴,体质特殊,这里除了她的血也没有另一个人适合,雪叶子身上的伤虽然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让她自己在身上割一刀,那感觉还是很奇妙的。
她再抬头,头顶的月亮被瘴气遮住,显示虚无缥缈。
她将刀搁置在掌心,闭上眼睛狠下心一划,掌心传来刺骨的疼痛,一道嫣红的伤口便在掌心,鲜血顺着伤口涌出来,滴滴落在井中。
雪叶子的血甫一接触井水,水中的蛊虫停滞了一瞬,而后感觉到那是人血后疯狂的在井中逃窜。然而桃花庵的井只有这么点点大,它再游走也仍然在井水中,无处逃脱。
四周的邪气也变得紊乱起来,四处乱涌,雪叶子看向身后那一群围在一起念经的僧人叹了口气,再接再厉地从掌心挤出一些血,滴在井中。为了加强效果,雪叶子还从厨房带了些盐,给小僧示了意,小僧便上前将手里的盐尽数撒到井中,井中的蛊虫瞬间开始抽搐。
然而在小僧看来,雪叶子割了自己的手掌往井里滴血,而他,对他们天天要喝的井水里撒了一把盐。
这事搁平时,他肯定会被师兄们大骂调皮抓起来挨罚。
小僧有些怀疑雪叶子的法子到底有没有用,不过雪叶子似乎能看到他们看不到的东西。他们没学过如何祛邪,便只能相信雪叶子的动作,纵然这看起来就像是恶作剧。
好半晌都没动静,就见雪叶子连忙扔了菜刀,以口舔舐自己手掌的伤口,嘶嘶地喊疼。
雪叶子捂着手上的伤口,走到横躺在地昏迷不醒的方丈身边蹲下,方丈胸口的佛珠已经散发出雪叶子可见的光度,足见方丈被邪气侵蚀的十分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