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妃,午后天寒,注意身体。”
“嗯。”
二王妃低应一声,带着随身的婢子转身就走。龙啸仍旧淡笑,仿若二王妃不曾来过。
海尔汗与众臣欢饮,大殿内一片欢腾。他们的二王子终于大婚了,借此恭维巴结者有之,真心祝愿者有之。
“二哥,听闻大楚国的女子各个都如出水芙蓉,不知此话当真?”
“三弟说笑了,这新娘子二哥也还没见过,是美是丑待明日二哥再与你说。”
海尔汗话一出口引来哄堂大笑,兰隐也被他少有的玩笑话逗得乐了。
海尔汗并非故意玩笑,只是阐述一个事实。
笑过之后,一个大臣上前,似乎是酒喝多了,说话口齿不清,也忘了君臣之分,随性道,“我看二王子是迫不及待的想入洞房了哈哈……”
酒过三巡,海尔汗撑着图哈姆的肩膀一步一晃的往行宫去。一众大臣看海尔汗是真的醉了也不在劝酒。
摇摇晃晃的到了行宫,龙啸看自家主子一步三晃的由图哈姆搀扶着回来,忧心的迎上前,碰上海尔汗清冽的眸子不禁抬起手食指在鼻尖儿蹭了蹭,他就说嘛,主子怎么可能喝的烂醉回来,即使是新婚之夜,但娶的也不是自己中意的人,没必要那么高兴不是?
图哈姆一路把人搀扶进屋,红销帐暖,却没看见本该坐在床上的人。图哈姆大眼一瞪,不由得寻找着那抹倩影。海尔汗并没图哈姆那般吃惊,正了正衣襟,站直身子,摆了摆手示意图哈姆出去,自己朝着床帐走去。
龙啸昨晚便飞枭传信告知公主伤寒未愈,反而有加剧之势,白日里他握着她的小手的瞬间,就感觉到了从她身上传递过的热气,否则也不会突然将她抱起,一直抱到了喜堂之内。
大婚之夜新娘子未等夫君便独自安睡,看来她也不是拘泥于虚礼之人。
海尔汗放轻了步子,缓缓的向床边靠去,撩开床帐,果然。
一袭大红衣衫还未褪去,头上的金冠也还带着,海尔汗不由一笑。倾身向前,指尖小心地撩开珠帘。
似乎是真的有些醉了,看她略显苍白的脸孔居然有一瞬间的愣怔。果真与漠南上的女子不同。吹弹即破的肌肤,圆润小巧的唇瓣……她的容颜可说得上是倾国倾城。
然而只是一瞬,海尔汗忽然推开身去,清冽的眸子恢复平静,刚刚涌起的那抹涟漪已然不见。<>
将人往床里侧挪了挪,和衣躺在夏叶儿的身侧。
这一夜海尔汗合着眼却并未睡,门外图哈姆和龙啸守了一夜,仍旧一点儿风吹草动都没有。这一夜安静的异常,随着时间的流逝,海尔汗的眼眸也越发的清冽。
侧头看向身边的女子,眼神晦涩不明。
太阳新生,海尔汗起身换了一套外跑,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还在熟睡中。不由得皱眉,探手试了试她的前额,滚烫一片。
海尔汗眼神一凝,修长的大手向被子里一抓,准确的抓到了夏叶儿的手腕,食指和中指搭在可儿的脉上,眉头皱得越发厉害。
“图哈姆,龙啸!”
“图哈姆,快醒醒,殿下喊人了。”
禁不住疲惫的图哈姆正靠在门板上打鼾,被龙啸这么一叫,激灵一下醒过来。
“什么?出什么事儿了?”
还没彻底清醒的图哈姆一阵乱吼,刚一转身,正对上龙啸无奈的模样。
“怎、怎么了?”
将弯刀插入刀鞘,图哈姆尴尬的摸摸后脑勺,嘿嘿傻笑。
“行了,赶紧进去吧!”龙啸拽着图哈姆的衣袖就往屋里拖。别看龙啸长得一副白面书生的样子,力气却是不小。图哈姆不明所以,被龙啸拽着往主子新房去当然不愿。
“龙啸,你做什么?主子还没起呢,你怎么拉着我闯新房啊!”
“主子喊人呢!”
强硬的拖着图哈姆进去,海尔汗在内室已等候多时。看到两人这会儿才进来,似乎略有不满,龙啸无奈的摸摸鼻子,图哈姆低着头,等着主子吩咐。
“图哈姆,备车去。”
图哈姆猛的抬头,想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看到海尔汗眼中迸射出的寒光后连忙小跑着出去,恨不得赶快离开。
龙啸噗嗤一笑,认识图哈姆到今天,已经很久没看到图哈姆这般犯错了,这会儿却是一而再的犯迷糊,看来当真是累着了。
“龙啸,你帮我传话给父王,说公主突然发热,我带她回府休息,待病好以后再给他敬茶。”
“是。”
公主的病情龙啸最清楚不过了,这会儿突然发热也不是奇怪事儿。<>
待龙啸出去,海尔汗吩咐婢子拿了一件狐裘,从床榻上抱起可儿,动作轻柔,尽量让她觉得舒服些。
海尔汗在王庭内有行宫,但大多数的时间他都是住在王庭外的王子府里。可汗虽然不愿儿子住到王庭以外,但自己的儿子坚持,他也无可奈何。
马车在诺王府外停下,海尔汗抱着可儿下车,一路直奔自己的寝室。淳于风听闻海尔汗一早要带着弟妹回府,早就在正厅等着了,结果等了半晌都没见着人,抓了一个府里的下人一问,才知道二弟早就回府了,这会儿正忙着照看公主的病情呢!
可汗几个儿子,在王庭外赐了府邸的只有海尔汗一人。淳于风受不住王庭的礼数,在海尔汗被赐了府邸没几日就追着海尔汗住到了这里。
兰赤王知道两兄弟感情好,况且府里多了一个人,还是武艺高强的淳于风,兰赤王也放心了不少。
淳于风听闻公主发热,想着自己这会儿去了也不能帮上什么忙,索性到书房去等海尔汗。有几件事儿他还需跟雷晓说。
费力的喂了一碗药给夏叶儿,海尔汗放下药碗,嘱咐人好生照看才出寝室。而一众下人看到自家主子这么重视未来的王妃,也都起了小心思。
然海尔汗到底是真温柔还是假心疼她们又怎么能看得出来。
淳于风在书房等候多时,性子急躁的他少有的没派人去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