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的皇宫里并没有罗阿静想象中的寂静,时不时有太监从不同的建筑中走出来,罗阿静看到还有很多楼阁里灯火通明,不禁感叹,现在的宫里的人都这么拼啊,不知忙些什么,不睡觉的。楚王把手背在身后,走在罗阿静旁边,一句话都没说。快到罗阿静寝宫时,楚王忽然说:“本王头一次送自己的嫔妃回寝宫。再见!”说完就大步远去了。留下罗阿静一个人不得其解。
第二天,罗阿静睡醒之后,脑子里蹦出的依旧是昨晚楚王的那句“本王头一次送自己的嫔妃回寝宫”,心里像莫名地被人抓了一下,异样的感觉。她刚起床,就听到宫女华儿报告说陈墨早上来问自己这几天怎么样了,有没有受欺负什么的。
罗阿静听到后笑了笑,这个傻孩子!她让华儿准备一下洗漱的东西,就起床了。这时,她才发现一向穿着都大大咧咧的侍女华儿,今天很反常地精心化起淡妆来。罗阿静忍不住问:“华儿,你是脑子抽筋了?化妆?”
华儿羞涩地笑了笑,说:“今天奴婢一直喜欢的那个发小要进宫过来看我,奴婢可要打扮得美美的!”
罗阿静一下子沉默了。另一个宫女芯芯也不忘火上浇油:“小主,成天楚王都要你陪他,怎么不见有什么进展?赶快的呀,我们都急着跟着您荣华富贵呢!”
罗阿静没有说话,依旧是默默穿戴梳洗好,往楚王的住处走去。陈墨曾经说过“我不会阻拦你”,可是他从来没说过“我会支持你”啊!难道这句话的含义是,他其实根本不想让自己进宫?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也许……告诉了也没有用吧。
一整天,罗阿静都无精打采。别人的喜欢的人来,关自己什么事?可是罗阿静始终没法让自己开心起来。楚王在一旁问道:“怎么愁眉苦脸?因为要一年一度的大宴?”
罗阿静纳闷:“什么大宴啊?”
楚王表示很无奈:“之前给你说过的,明天开始,宫里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宴会,各国使者都会参与,这是本王第四次主持,确实挺累人的。你准备好了吗?”
罗阿静这才想起这回事,她急得没了心思郁闷,只想着怎么赶快搞定被自己遗忘了许久的大宴的准备工作。楚王见罗阿静急得团团转,无奈地说:“没事,咱们这边我来安排人准备筹划就行了,你负责补充、整理。”
罗阿静一下子就淡定了许多,很是感激,她向楚王一边鞠躬一边道了好几个谢,搞得如同欠了多大人情一样。
这时,有人在实验室门口轻轻敲了两下门。罗阿静回头一看,是王后娘娘,她梳着干练的发髻,穿灰色外套披风,墨绿色的的长衫,很有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忘记说了,王后是罗阿静的姐姐,虽说是姐姐,但并非亲生姐妹,当初罗阿静的爹爹将她庶出,这才使得罗阿静成了王后娘娘的“妹妹”,而自己也“有幸”到了宫里来侍奉楚王。罗阿静想向王后打招呼,然而王后直接忽略了她,径直走向楚王,问:“楚王,您昨天很晚才歇息吗?”
楚王忙点头,说:“正是。怕打扰你睡觉就没告诉你……”
王后面露不玉:“以后不许这样了!臣妾也是会担心的,说好的臣妾侍寝。”说完,猛地回过头看着罗阿静。罗阿静被看得仿佛是从里到外都被看穿了一样,她用手捋捋头发,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王后这样看自己,莫非是知道了昨晚楚王说的那句话?不应该啊。况且,那句话本来也没什么特别意思……吧。
那天,楚王很罕见地没有让罗阿静准备茶点,而是和王后一起去在院外的小亭子处吃了午膳。罗阿静难得休息一会,连忙回到寝宫,躺在床上,觉得整个身子像散了架,摊成一堆在床上。这时宫女芯芯在一旁怪里怪气地说:“小主啊,你说今天晚上华儿肯定夜深人静才会回来吧?”
罗阿静一时没明白什么意思。芯芯接着说:“人家爱慕之人来了,肯定是……你懂的!”
罗阿静这才理解了芯芯的意思,她有气无力地说:“人家的私事,管他们呢!”
芯芯看着无精打采的罗阿静,反倒有了精力,说:“小主,那你和楚王呢?你可不能懈怠,你要知道有时候这种关系是可以绑住一个男人的……”
罗阿静用被子蒙住了头,她不想听,或者说她不想明明白白地承认自己没有能力绑住楚王。但,绑住又有什么用呢?是自己的,终究会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呢?恐怕是用尽全力也没辙的。况且……自己想要绑住的,是楚王,还是……陈墨?就这么想着,罗阿静昏昏沉沉睡着了,再醒过来已然是下午了。她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想起要准备宴会的事情,顿时感到慌了神。
待她飞奔到楚王的住处,楚王只是看了她一眼,看到凌乱的长发左一根右一根地翘着,还有那睡眼惺忪却带着焦虑的表情,突然在心底有些触动,但这触动的本质是什么仍有待考证,他尽量温和地说:“你没休息好吧?昨晚被蜡烛烧的伤口怎么样了?”
罗阿静抿抿嘴唇,说:“还好吧。就是宴会的事情一点没准备。”
楚王笑笑说:“本王来准备,你放心吧。这事情,本来就是本王的”罗阿静很少见楚王笑,这回他的笑里面带了些让她感觉安心的成分,她也回报似地笑了一下,却发现楚王正好转过了身,没有看到自己的微笑。
晚上回去,罗阿静发现华儿果然没有回寝宫住,芯芯一副坏笑的表情看着罗阿静。罗阿静没有回应她,而是又想起了芯芯白天说的那番话,于是她鼓足勇气飞奔出寝宫,径直前去找陈墨。在等了半个时辰的时候,陈墨终于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