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叶儿十分感激,他们一行四人前前后后走在小路上。夏叶儿心里一直想着心事,刚才罗老先生问自己为什么执著于静妃这件事,她也曾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她为何要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妃子这般尽心尽力?
其实她关心的也许只是这件事的结局而已,她为的就是自己的好奇心,不是吗?可是,自从她看了静妃写的那些日记之后,她的思想一下子就变了,这一点她谁都没告诉过。
就像看一部小说一样,从静妃入宫那天开始,她的在宫里的这些年就成了一部戏,展现在夏叶儿眼前。
从刚入宫那个与世无争,单纯善良的阿静,慢慢地,无意之中被楚王看中,然后得宠,然后被人打击、欺辱,然后怀孕,小产,借子,生病……这些事情放在以前,夏叶儿真觉得好像虚幻的,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出现,但现在,静妃的一切,着实让夏叶儿吃了一惊。
夏叶儿对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子感到惋惜和可怜,也许,这就成为了支撑她一直调查下去的动力了吧。
“到了。”罗老先生停住了脚步。
方兰兰有些兴奋地指手画脚:“知道知道,我和叶儿之前来过这一回,就是没进去。”
罗老先生看着跳来跳去的方兰兰,笑了笑,然后敲了两下大门。之前的那个宫女又来开门了,她先是看到了罗老先生,正笑着准备开门,忽然看到后面跟着的三个人,便板起脸来,问道:“你们几个人是何许人也?”
方兰兰抢着解释道:“我们和罗老先生一伙的,让我们进去吧!”
罗老先生也说道:“让他们进来吧,没事。”那宫女这才有些不情愿地打开了门,让他们都进来了。
夏叶儿看着萧条的庭院,不禁回想起之前看静妃写的“初来宫中,住处便极为优雅,庭院中种着四季植物,我更命宫女华儿种了些春天开的花来,想必来年便能看到一派美丽的景色”,和现在这样的情形形成了鲜明对比,有些心酸。
“进来吧。”罗老先生仿佛一家之主一般,看来来这里不是一次两次了。
方兰兰和云天都好奇地打量着屋内的陈设,屋子里没有什么贵重的摆设,有的只是普通的白瓷花瓶和一些陶瓷器皿,其它的便是木质的桌椅板凳,如同平民百姓家一样。
“你们要不要先喝点水?”那个宫女看着夏叶儿他们,问道。
“要的要的,我要菊花茶,温的!”方兰兰翘着二郎腿,说道。
“没有,只有白水!”那个宫女很不开心,把一壶白水重重地放在方兰兰旁边的桌子上。方兰兰觉得很莫名其妙,对着云天和夏叶儿做了个鬼脸,夏叶儿无奈地撇了撇嘴。
这个宫女,如果夏叶儿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静妃写的华儿,华儿和静妃同一年入宫,虽说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仆人,但二人之间情同姐妹,估计也是有静妃护着,华儿才没像明远一样被追查吧。
罗老先生看着夏叶儿他们,说道:“阿静就在里屋,她身子虚弱,所以只待在里屋,不出来。你们如果想见她,我可以进去问问,看她是否愿意接见你们。”
夏叶儿点了点头,方兰兰则大气地说:“肯定愿意,要不我们大老远跑过来了……”
罗老先生没听方兰兰说完,就走进了里屋。夏叶儿在外面隐隐约约可以听到罗老先生的声音,似乎在轻声交谈着什么,但静妃的声音始终听不到。
过了一会,罗老先生出来了,掩上了里屋的门,然后对他们三人说道:“阿静不想见你们。”
“怎么能这样!”方兰兰拍着大腿,很气愤。
罗老先生接着说:“但是,她同意用纸笔来交流。就是你们写上要问的事情,然后我们拿给她,她回答了写上去,再交给你们。”
夏叶儿欣然接受:“这样也好。”
于是,华儿准备了笔墨纸砚,放在桌上。方兰兰跃跃欲试,第一个要提笔写问题,但拿着笔想了很久都没想出要问什么,于是就对夏叶儿说道:“还是你先写吧。”
夏叶儿无奈地接过笔,她之前心中对于静妃这件事有着千千万万个问题,可是现在,却不知要先问哪一个了。
最后,她写了一个短短的问题,将纸折好,递给华儿,让她传给静妃。华儿很听话地将纸条交给静妃,等她写完了,又将纸条拿了出来。
夏叶儿有些紧张地拿过纸条,打开一看,不由得在嘴角浮起一抹微笑。方兰兰、云天和罗老先生都十分好奇,想凑过来看看。只见那纸上只有寥寥数语,夏叶儿问的是:不知来年庭院花开是否依旧?而静妃则回答道:心中花开,何必庭院来栽?
方兰兰觉得有些没趣,说道:“你们是在对对子吗?搞什么文字游戏啊,快问正题啊!”
夏叶儿又拿起笔,写道:“承德一事,可有什么细节供人参考?”
华儿再次将纸条拿进拿出。夏叶儿见静妃答道:“已半年未见承德,此等事情发生,不由心痛,然并不知内情,若问内情,可去寻梦琪。”
夏叶儿急忙写道:“梦琪患病,过往的事情已然忘记,娘娘不必担心,我们都了解了以前的事情,承德并不是娘娘亲生,但现在承德被人谋害,我们只是想找到凶手,希望娘娘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
这一次,静妃似乎写了很久,才让华儿把纸条拿出来。夏叶儿接过纸条,心中小有忐忑,她不知道静妃会不会说出什么他们想知道的,又或者静妃愿不愿意相信他们而告诉他们一些内幕。
“快打开看看!”方兰兰也很期待,凑了过来,摩拳擦掌,希望能看到什么了不得的信息。
“别急别急。”夏叶儿这样说着,但手已经颤抖了。
夏叶儿慢慢打开纸条,只见上面写道:“你们应有自知之明。此乃宫中禁事,无需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