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马军欲退,一直被压着打了半个多时辰的亓耳阔台,猛得狂吼一声,五万蒙古骑兵,登时围拢上来。
白马军变阵迅速,在亓耳阔台大军合拢过来时,白马军已然逃出大半。因怕白马军行那断尾求生之举,亓耳阔台挥舞着弯刀策马狂奔,直往白马军后阵冲来。
也是这亓耳阔台此命该绝,适才裴烈因双锤沉重,奔突的不快,便未能大展神威。亓耳阔台便未太过将这双锤将放在眼中,仗着身后还有十数名族中勇士相随,竟直直往裴烈处杀来。
弯刀过处,直奔裴烈面门剁来!刀光霍霍,几十把弯刀杀来,裴烈却发出一声狂喜的长啸,手中双锤一紧,登时排头砸去!
蒙古弯刀长仅三尺,阔不过五寸,斩杀步卒或是与同是弯刀快马的草原骑兵交战,自是无往不利。然而此时这弯刀对上的,却是裴烈的两柄八尺长短,重逾两百六十斤的亮银锤!
裴烈锤起处,刀断人飞!亓耳阔台身前幸有十数名金帐武士护卫,才没在第一个照面便死在裴烈锤下。然而追随在他身旁的那十数名族中勇士,却尽皆做了裴烈锤下亡魂!
亓耳阔台心胆俱裂,勒马便逃,口中狂呼高喊,唤来大军相护。
见可汗遇难,五万讫颜部骑兵自然不敢再只顾追赶,纷纷向中军王帐处靠拢而来,使得白马军能够全身而退!
裴烈刚杀得尽兴,没想到当面之敌便不再追赶,他哪里肯饶?不理身后鲍旭的叫喊,奋神威,骤马舞锤直入敌阵!蒙人急忙来挡时,却哪有裴烈一合之敌?
使开家传锤法,裴烈在蒙人阵中左冲右突,双锤挥动间,蒙人如纸片般漫天飞舞,一颗颗大好头颅,被亮银锤咋成破烂西瓜。待到围拢的蒙人反应过来,不能与此人正面相拼欲要四散逃开之时,中军处,已然有百余人被裴烈毙于锤下。
蒙人四散,将箭雨射来,裴烈身重锤沉,追至不上。冲突两番,裴烈才懊恼的低吼一声,拨转马头前去追赶大队。
亓耳阔台险些死于裴烈锤下,又在大军之前被吓得狼狈逃窜,可汗的脸面早已丢到了九天云外。此时白马军力竭而逃,羞怒满胸的亓耳阔台,哪里有不追之理?
不待手下几位万夫长来请命,亓耳阔台便早下了军令,令大军速速追赶,不可让这可恶的白马军恢复马力,待到其精疲力竭之时,再一鼓作气,杀他个片甲不留!
七千轻骑只在第一次冲阵之时,给了讫颜部一记重击,当讫颜部使出狼群战术之时,白马军的表现,与其它曾和讫颜部作战过的异族军队并无二般。此情此景,也导致了讫颜部并未真个将白马军放在眼中。
此时追来,白马军只顾埋头逃窜,却因身上甲胄沉重,马匹又不若蒙古马耐力悠长,是以根本甩不掉讫颜部追兵。
而讫颜部则好整以暇的追击者、嘲笑着,便如往日得胜的所有战斗一般。在讫颜部的眼中,此时已然胜利在望!
本是这片大漠的主人,讫颜部中任何一名勇士,都能闭着眼勾勒出方圆百里的地形。然而此时热血上脑,五万讫颜部大军策马纵横,胸中豪气早以灌顶,哪里还有心思去关注自己依然行到了一处险地?
裴烈、鲍旭,带着七千白马军转过了前面的山口,便见林冲正亲自带了百余骑,在山口前接应。来不及多言,林冲将手往左侧一指,鲍旭即刻将七千轻骑带往左侧小路。裴烈却不愿走,只奔至林冲身边,与一亲卫换过马匹,便与林冲并马站在一处。
闻听山口外蹄声震天,讫颜部转瞬即至,林冲便一提手中丈八蛇矛高声与裴烈道:“兄弟可是要随我冲突一阵?”
裴烈高声笑道:“小弟正有此意,还望林哥哥带俺一个。”
“主公料事如神,早知裴将军诈败后必然不甘,又恐贤弟马力不继,特意将他那匹汗血大宛马让愚兄带来此处,贤弟还是快快换过,再去冲杀不迟!”大战在前,林冲却依旧云淡风轻,伸手在马后牵出一匹神骏异常的大宛良驹。
裴烈闻言狂喜,速速换过那马。林冲这才将手中蛇矛一举,呼喝道:“尔等与我冲杀一阵,盏茶便回,切不可恋战!”
“喏!”裴烈与那百余亲卫同声应和,与林冲一同骤马驰出山口。
刚刚转过山口,众人便与讫颜部迎头撞上!林冲、裴烈一马当先,冲入敌阵。一条丈八蛇矛、一双亮银钢锤,顿时搅乱了讫颜部前阵。
讫颜部都是马军,一无拒马陷坑,二无枪林盾阵。百余亲军精锐,毫无阻碍的直直杀入讫颜部阵中。此百余精骑,解释白马军中精锐。身披三重重甲,身下是大宛良驹。讫颜部的箭矢、弯刀根本就伤不得这百余亲军。
反观这百人,皆是膀大腰圆、颇具膂力之人。手中斩马刀长逾九尺,刀刃更似门扇。接着马力挥砍过去,斩在身着皮甲的讫颜部马军身躯之上,往往便是一刀两断!
百余亲军自林冲、裴烈身后,撑雁翅排开。巨大的斩马刀摆在左右两侧,犁田般自讫颜部大军中犁了过去。
山口狭窄,讫颜部五万大军拥堵于此,想逃也逃离不了。其后的亓耳阔台见了前阵形势,便以为又是白马军断尾求生之策。严令定要将此一彪人马,尽数击杀于阵中。
讫颜部大军得了可汗严令,再不敢退让,纷纷舍命往林冲、裴烈处扑来。二人只觉压力陡增,身畔之敌似是杀之不绝,便知讫颜部此次是想要留下自己二人。
见诱敌之计已成,林冲便长啸一声,带领众人往阵外冲杀。讫颜部虽极力合拢绞杀,却哪里留得下林冲、裴烈二人?便是那百余亲卫,也尽皆安然离去。
亓耳阔台将一切看在眼中,早气得七窍生烟,又眼热白马军那箭射不穿、刀砍不进的宝甲。怒火与贪婪之下,顾不得身边众人规劝,下令大军速速转过山口追击,定要将白马军斩杀在讫颜部的大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