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不再多说。
别看谢三郎年纪不大,其实骨子里比谁都要成熟。
他既然说没事那肯定就不会有事。
“那我和荣升就先去休息了。”徐远起身,拽着廖荣升离开。
廖荣升还是会看眼色,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眯眯地道:“东西我都给收拾好了,待会你放一下就行,有事随时叫我们。”
谢三郎嗯了声,补充道:“你们若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来问我。”
“好嘞。”这可是关乎考试的大事,两人自然不会打肿脸充胖子,不过他们其实胸有成竹,不至于这个时候还要来麻烦谢三郎。
两人走后,谢三郎坐在原地,许久都没动。
只不过下一刻,再看过去时,他人已经不在那。
“方才那些话,是谁让你说的?”
此时,谢三郎站在蹭饭考生面前,考生平凡的面孔有些讶异:“没人让我说啊,我是听来的。”
谢三郎平静地道:“是吗?”
“当然。”考生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回以一笑,“是怎么了吗?”
谢三郎表情没有变化。
他眸子深深地盯着考生,片刻后,摇头道:“没事,叨扰了。”
“没事,是我叨扰了你们才对。”考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发,“那个,我先去温习了。”
里面虽然不能带书本进来,但他们可以和考生互相交流。
只不过考生们不可能将自己藏私的东西说出,彼此之间都是竞争关系,都巴不得对方考不好呢。
谢三郎欠身,等考生走后,他则是去了外面门口。
考试用的院子很大,外面还有御林军把守,分了好几个场地,而考官们则是住在最里头。
考生要在里面待多久,考官也要一起陪着。
不过他们有宽敞的住所,饭菜也会有专门的人送进来。
“去哪!”
刚到门口,御林军便伸出刀剑,他们有权利处置不听话的考生,若有违规抄袭者,甚至可以直接扔出去。
谢三郎看了看外面,没有慌乱:“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能到这?糊弄谁呢,赶紧回去,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那个,我想问下,阴小侯爷情况怎么样了?”
御林军对视一眼,他们其实都是十二卫抽出来的人,对阴凛的大名自然耳熟,甚至很信服。
见谢三郎这么问,便缓和了些态度。
“我们在这里面守着你们,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不过想必不用担心,小侯爷何等的风采,自然会化险为夷,你就好好在这考试,别担心不该担心的。”
“真的出事了?”
“嗯。”御林军不想多说,盯着谢三郎看了眼,“行了,赶紧进去,没事就别出来走动,不然别人将你当成违规者处置,可怪不得我们没提醒。”
谢三郎心中沉重了些:“多谢。”
等回到位置,他坐了下去,闭目养神,让人看不出情绪。
不远处的角落。
有道目光落在谢三郎的脸上,格外的深邃,让人瞧不出情绪来。
“看来他已经听说了。”
“大人,为什么要将小侯爷出事的消息特意透露给他?下官不明白。”
“你不明白的事情多着呢,这还不是上面有人特地吩咐过,本官也只是按照命令办事罢了。”
身着紫袍的监考官,是吏部侍郎,姓郑。
和他说话的则是绯色袍子的副手,也是考官。
“可是那人身份好像有些特殊,下官听说有人特意关照过,你这样若是让上面的人知道,岂不是……”
郑侍郎冷冷地打断他:“你不说我不说,谁又会知道?是吧,胡大人。”
“是!”
胡大人不敢多嘴,冷汗涔涔。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是郑侍郎的下属,小命都捏在人家手里,又怎么敢得罪人。
郑侍郎拍了拍胡大人的肩膀,语重深长地道:“其实我们都不用担心,这位谢三郎我看他不俗,即便心中担心小侯爷,应该也不会影响他应试。”
胡大人赔笑道:“大人说得对,下官目光短浅,比不上你。”
即便知道胡大人是在拍马屁,郑侍郎还是极为高兴。
他似笑非笑地道:“行了,我们走吧。”
考试足足考三大场,总共九天,但今年有些例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竟然将考生留在考场半个月。
有些考生都开始变得焦躁。
考都考完了还不放人走,换做是谁都会郁闷恐慌。
尤其还被人困在了这四方天地,出又出不去,又不能乱来,实在是让人憋闷得慌。
“三郎,你说究竟是因为什么啊?”
此时,徐远和廖荣升坐在谢三郎的两边,边上是外面送进来的水果蔬菜,竟然还有难得一见的肉。
“世家之争,但不用担心,应该不会有事。”
谢三郎盯着送进来的东西,都很新鲜,若外面乱起来了,估计是不会有这么好的菜色。
看他这么淡定,徐远和廖荣升面面相觑。
片刻后才道:“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所以一点都不担心?”
“倒也不是。”
谢三郎其实有预感这次考试不太正常,很有可能就要半个月,来之前就和程筠交代过。
毕竟每年春闱,现在都差不多要五月份了。
从一开始就变得奇怪,如今多了些时日,倒也能让人理解。
“那你这么镇定。”徐远叹了口气,“也是,你这么厉害肯定胸有成竹,不像我和荣升,还在提心吊胆呢。”
若能考中贡士,那真是光宗耀祖!
从泥腿子里彻底摆脱,甚至运气好还能在京城扎根!
“考过了就不要再想,等结果就是。”谢三郎安抚了句。
“说得对。”廖荣升挺着胸脯,指着锅子,“担心这个,不如担心下我们应该怎么填饱肚子。”
几人都不怎么会做饭。
尤其是廖荣升,他只会吃,享受美食,让他做那可是能把锅子给炸了。
“我来吧。”
徐远厨艺比两人都好,毕竟是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
即便家里有妹妹和母亲下厨,可他偶尔还是能弄点东西出来吃的。
“快,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廖荣升催促了句。
谢三郎做饭菜的厨艺还是没进步,但跟着程筠耳濡目染,烧火的能力提高不少。
“我来烧火。”
“那我洗菜。”廖荣升开口。
边上的考生见三人这么自在,纷纷惊奇。
“他们这是刺激过度,疯了不成?”
“我觉得也像,被关了这么久居然一点都不着急,难不成是知道自己考得不行,干脆不愿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