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程筠站起身,眼睛里闪过精明。
找来准备的绳索,将人捆绑得严严实实,之后还拉着人,进了院内。
从头到尾,假程筠都昏睡着,没有醒过来。
也是,毕竟喝酒的杯子都被容婶动过手脚,假程筠恐怕也没想到,明明吃着一份菜和一坛酒。
怎么就她中毒了。
“水来了。”
丹阳郡主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在程筠的眼色下,直接倒在了假程筠的身上。
哗啦——
昏迷的人从睡梦中直接清醒,她猛地看向这边,下一刻愣住了。
“你们绑着我做什么!”
丹阳郡主冷笑道:“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到了如今还要装模作样,真以为我们看不出来你是个假货?”
假程筠整个人一愣,还想辩驳。
丹阳郡主走上前,扯住她的下巴,摸了摸,一下子就将人皮面具扯了下来。
“呵。”
看着假程筠真正的模样,丹阳郡主嘲讽了声:“长成这鬼样子,难怪要冒充我师父。”
假程筠脸上有道刀疤,本身她长得还不错,但是这疤痕破坏了美感,让人有些不喜。
“你们要做什么!”
“该让我们问你,冒充师父,你想做什么?”丹阳郡主直截了当,一点不客气,“要是不说,我们就只能让你试试刑罚的滋味。”
假程筠冷笑出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什么刑罚都受过,用不着威胁我,我不吃这套。”
“是么?”程筠见她这么有骨气,来了兴致,“你不说实话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
假程筠盯着她看了看,很是瞧不起地道:“你应该不是什么秀秀,而是程筠对吧?我就说你浑身上下透着古怪,原来如此!”
程筠嘴角抿了下,没有多说废话。
“名字。”
“我凭什么告诉你!”
程筠讥诮地道:“因为不好称呼,总不能一直叫你假货,是吧?”
“春水。”假程筠也受不了一直被叫假货,没好气地说了句,反正不是招供主子,名字倒也无所谓。
“是个好名字。”程筠顿了顿,盯着她,“是你自己说实话,还是要受过刑罚才开口?”
春水不服气地道:“我都说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我不怕死,接了这个任务,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
“那还真是有意思。”
程筠摸了摸春水的下巴,用手贴着春水的脸,下一刻,将一颗黑色药丸塞进她的嘴里。
甚至没有给她吐出来的机会。
入口即化,直接到了胃里,想吐都没办法,那药丸像是有生命似的,很快融入进了骨血。
“你给我吃了什么!”
程筠面不改色:“等会你就知道了,应该会感谢我,哦,不,会求着让我给你解药,亦或者说实话。”
春水突然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
不是毒药发作,而是觉得程筠的话让人毛骨悚然,她的声音明明那么平静,可她就是觉得有千针在戳她。
让人怕得头皮发麻!
“啊!”
突地,春水尖叫一声,整个眼睛盯着某处,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可在春水眼中却又世上最恐怖的东西。
她挣扎着,想要逃脱,但是被绑着,根本没办法去抵抗。
最后只听见她歇斯底里的嘶吼声。
再加上表情惊惧,看得别人心里面也有点胆寒。
丹阳郡主试探地道:“师父,她这是看见什么了,怎么这个表情?”
要不是能肯定四周没什么古怪的玩意,又有人陪着,丹阳郡主恐怕都要和春水一样喊叫了。
“她心里最恐怖最见不得光的东西。”
丹阳郡主似懂非懂,心惊不已。
师父那药丸居然还有这种作用,未免太厉害了些。
“春水,你说还是不说。”程筠朝她走过去,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在春水额头上轻点。
本来还沉寂在痛苦之中的春水目光变得清明,她看向程筠的眼神里,藏着害怕和恐惧。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没什么,你们有你们控制人心的法子,我自然有我的。”
听见这话,春水眼睛瞪大。
要不是被捆在椅子上,她都要往后翻。
“若还不说实话,我只能让你继续陷入方才那个梦境。”程筠淡淡地笑了笑,“不过看你这样,应该也不想这样吧?”
“你好狠毒!”
春水知道那些梦境是假的,但是她分辨不出来。
尤其是沉浸在里面的时候就让人身临其境,她明明在拼命地忘记,可不知道为何,竟然又想起来了。
“看来你还没想好。”
只见程筠打了个响指,春水眼神又变得困顿,下一刻,继续嘶吼出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春水眼眶含泪,看向虚无,那边空无一物,但在她脑子里,却站在这辈子她最为愧疚的人。
“姐姐,你杀了我,你说你不是故意的,谁信啊?”
春水道:“若不杀你,死的便是我,这是主子定下来的规矩,我有何办法,丽水,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别来找我,去找主子,求你了!”
“姐姐,我找不到主子啊,只能来找你,而且当初是你背叛了我,明明说好的一起赢了那场厮杀,可你呢?”
“我们都要走到最后一步了,但你却回过头来刺了我一剑,我好恨啊,我那么相信你,可你却如此!”
春水疯狂摇头,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更不想去回忆当年之事。
这藏在心底的污浊,她想忘了,最好一干二净!
“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好,你如今可算是落到我的手中了,要不,你来陪我,我真的好寂寞。”
春水眼中闪过害怕,她不想死!
不然当初就和丽水一起死了。
“丽水,我求你放过我!”
“呵呵——”
丽水抽出剑,姿态妖娆地朝春水这边走过来,之后双手摸着她的脖子,缓缓用力,春水只觉得喘息不上气,疼得厉害。
大口大口的呼吸。
丽水却依旧没有停手,贴着她的脸道:“不行啊姐姐,心底这里太恨了,你不来陪我,难解我心头之恨。”
春水闭上眼,浑身上下都在求饶。
她只觉得自己要死了,如渴水的鱼,不能呼吸。
脖子越来越紧,仿佛有什么堵住了呼吸道。
“现在,该说了么?”
程筠的声音宛若天籁,瞬间让春水回过神,她张大嘴呼吸,等了好一会,才弱弱地回答。
“你想知道什么?”
“主子是谁?”程筠问,眼神冷冷的落在春水身上,不想错过春水脸上的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