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苏简言和江晚棠在老丈人那儿吃了早点,然后就带她去小院看了一下蒸馏器。
江晚棠自然是看不懂的,问了许多问题。
苏简言没有瞒她,仔细讲述了一下蒸馏的过程和原理。
好在江晚棠足够聪明,很快弄懂了,立刻调了护卫守着小院,禁止其他人进去。
她还特地和两位师姐说了一声,让她们帮忙照看一下。
苏简言见此忍不住摇了摇头,“纸始终包不住火,蒸馏器早晚会传出去的。重点是抢占先机,拿下大量的市场。”
“与其等待别人竞争,不如收为己用,带他们一起赚钱,咱们一家想把生意做到整个神武王朝有些困难,多团结点力量。”
“咱们出技术,他们出钱,把铺子开遍天下,然后按照各自的贡献盈利分红。”
江晚棠呆呆地看着他,只能点头说好。
她现在已经跟不上苏简言的思路了。
而且她感觉这个夫君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以整个神武王朝为棋盘,姑苏城只不过是他最先落下的一子。
自己的天资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唉,这哪是什么穷书生,简直就是隐藏起獠牙的猛兽。
“怎么这样看着我?”苏简言摸了摸脸。
江晚棠移开视线:“没事儿,我先去忙了。”
“好,照顾好自己,记得挺直腰板,咱们不求人,要让别人求咱们。”
“知道了。”
“亲一下吧。”
江晚棠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小气!”苏简言嘟囔了一声,从另外一个方向的侧门出了府。
......
东林斋。
姑苏城第二大酒楼,店铺名以东家柳东林的名字命名的。
起初东林斋只是一个没有名气的街边小摊,因柳东林做得一手好斋菜而声名远扬。
而姑苏古寺名刹众多,香客也多,入寺礼佛前几日要斋戒数日,所以柳东林的小摊子就开始在香客圈中声名远扬。
后面越做越大,成为姑苏城数一数二的酒楼。
其实在百姓心中,东林斋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奈何被翠湄居压了一头。
本地人都知道,要想摆酒宴请有排场就去翠湄居,要想吃的好就去东林斋。
此时还不到用膳的时间,东林斋的后厨就已经开始忙碌的备菜了。
不是只有斋菜,也有荤菜,只是斋菜做的相对来说要更好吃一些。
柳东林今年不过三十二岁,正值壮年,一直想让东林斋成为第一酒楼,奈何没有背景,只能常年屈居第二。
对此他也只能暗叹自己时运不济。
咚咚!
“东家,有位公子让我转交给你一封信,人还没走,等着见你。”
“哦?”
柳东林打开门,接过信纸,好奇地展开。
“我欲相期谈实相,东林何必谢晚棠。”
“这字写得极好,只是我为什么要感谢江晚棠呢?有趣有趣。你快去请那位公子上来,顺便沏一壶好茶。”
柳东林也是酷爱书法之人,小心翼翼地将信纸在书桌上铺平,用镇尺压上。
越看心中越是赞叹不止。
“见过东林世叔。”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柳东林扭头看去,惊诧道:“竟然是你!江大小姐的夫君。”
“正是晚辈,世叔繁忙,晚辈不请自来,还望世叔见谅。”苏简言不卑不亢道。
“哪里哪里,苏世侄快快入座。”柳东林招呼他坐下,让小二上了茶。
“苏世侄今日怎么得闲来我这里,不会是来当说客的吧?”
“世叔真是料事如神,”苏简言竖起大拇指夸赞了一声,而后轻轻叹了口气:“我家娘子昨夜茶饭不思,晚辈甚是心痛,为帮娘子分忧,只好硬着头皮来叨扰世叔了。”
“我与祁弘乃至交好友,按说不该如此,但世叔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柳东林苦笑道。
“理解理解,不过晚辈今天不只是来当说客的,也是代我家娘子来谈一桩新生意的。”苏简言开门见山道。
“世侄还是与我探讨一下书法吧,至于生意,就算了吧。”柳东林婉拒道。
“若是这生意能让东林斋稳坐姑苏第一酒楼呢?”苏简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柳东林心中一惊,而后重重叹了口气,“名头的事情我已经不在乎了。”
“可我听三叔说,世叔一直都想东林斋能成为第一酒楼呢。”
柳东林摆了摆手,“那时年少无知,不提也罢。”
“我家娘子刚酿出一种新酒,名曰桃花酿。”苏简言转移话题道。
“桃花酿?名字起的极好,世叔到时一定多买几坛尝尝。”柳东林客套道。
苏简言微微一笑:“那东林世叔可要多攒点银子,桃花酿的价格可不低呢。”
“哦?售价几何?”
“一壶才十两金子,要不是我家娘子心善,不会卖这么便宜的。”苏简言颇为惋惜地说道。
“十两金子!”柳东林被这个价格惊到了。
这还便宜?你倒不如直接去抢!
苏简言点头道:“对呀,十两黄金一壶。”
“这...这如何卖的出去...”
“翠湄居的饭菜也不便宜,不照样有人去吃。”苏简言端起茶杯又抿了口茶,脸色平静。
柳东林心说:你一壶酒怎么能和别人一桌子的菜相提并论。
他作为长辈,不好说什么,只能附和道:“苏世侄言之有理。”
“世叔怎么就不想想,这酒为什么卖这么贵?江家历来可有如此高的定价?”苏简言不由提醒道。
有了他的提醒,柳东林才反应过来。
江家一直都秉承祖训,薄利多销,这酒定那么高的价格,说明成本也不低。
“那就要请教世侄了,桃花酿中可有人参、鹿茸、灵芝、燕窝、龙涎呢?”柳东林端起茶杯笑着问道。
“人参鹿茸灵芝燕窝龙涎...一概没有。”苏简言摊了摊手。
“噗!”柳东林刚喝进嘴里的茶瞬间喷了出来。
什么都没有,你还敢卖这么贵!想银子想疯了吧!
若不是怕影响到两家的关系,他真想立马赶走这个信口开河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