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什么事情?
秦晚烟立马想到中州的战事,她道:“我没忘,等你决策呢!”
穆无殇道:“再想想。”
不是这件事?
秦晚烟认真思索起来。
洛桑那边,无论是练兵还是挖矿,她都一直关注着。一旦跟中州开战,无论兵力还是财力,都不成问题。
至于东庆商会,她也交代过了,粮草和兵械的渠道都在接洽。
前阵子顾惜儿通过考核,正式成为东庆商会的执事。顾惜儿想把万脂胭红的买卖拓展到中州去,让她给建议,她也回信了。
还有在外流浪了半年多,闹着要找萧无欢,也被安抚好了,送回了郁老爷子身旁。就是郁老爷子的进度极慢,至今都没破解《玄医古经》。奈何,此事也急不得。
……
秦晚烟甚至都想到秦耀祖了,仍没想出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事情。
最终,她蹙眉看向穆无殇。
穆无殇已经在翻看折子了。他一边翻,一边道:“婚事。”
语气特别平静,好似在闲聊一样。
秦晚烟微愣,但很快就忍不住偷笑。原来是这件事,她还真给……忘了。中州战事一出,确实会耽搁很久。
她朝穆无殇瞄去,只见穆无殇仍旧面色平静,似乎也没什么情绪。然而,穆无殇越是平静,她就越心虚。
秦晚烟连忙将桌子那茶端到穆无殇面前去,“趁热,凉了不好喝。”
穆无殇没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示意她放着就好。
秦晚烟犹豫了下,没放下, 反倒送到了穆无殇嘴边,要喂他喝。
穆无殇终于抬眼看来了。
两人对视,秦晚烟分明有些不自在,却还是端着,“趁热。”
穆无殇就是不动,等着她说点别的呢!
秦晚烟又道,“趁热喝了。”
穆无殇还是不动,等着她撒个娇呢!
秦晚烟却不悦催促起来,“趁热喝!”
穆无殇蹙眉了。
秦晚烟直接将茶杯搁桌上,“不喝拉倒!”
说罢,她转身就走。
穆无殇猛地起身,“秦晚烟!”
几乎同时,秦晚烟起步飞速跑了出去,留下一句,“我给你煮粥去,煮你最爱吃的!你等一下!”
穆无殇再大的火气都瞬间熄灭了,他忍俊不禁,笑了。
秦晚烟跑远了,径自偷乐着。见古雨迎面走来,她立马收敛笑颜,目不转睛,大步往前走。
古雨都来不及作揖,莫名其妙。
秦晚烟到了厨房,才发现秦越正捣鼓着。而见秦晚烟进来,秦越就高兴了,“姐,你想做饭?”
秦晚烟点了点头。
秦越道:“我让厨子休息去了,晚饭我来准备。既你来了,我就不班门弄斧了,我给你打个下手!”
秦晚烟瞥了他一眼,“不必。”
秦越只当姐姐嫌弃他,也不敢再打扰,就出去等了。
没一会儿,香糯的粥香就飘了出来。秦越闻得都馋了,他心想这下聂羽裳有口福了。
哪知道,最后秦晚烟端出来的,竟是两份人的。
秦越看着秦晚烟目不转睛地从自己面前走过,还不太敢相信。他进屋见了干干净净的锅底,彻底傻眼了。
果然是……亲姐。
没有什么事是一顿亲手羹汤解决不了的。晚饭后,穆无殇的郁闷早烟消云散了。
他道:“不知秦大小姐是否得闲,同本王到园中散散步。”
如此郑重的邀请,让秦晚烟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不过,她很快就笑了,也不回答,径自往外走。
穆无殇跟了出去。月光下,两人并肩而行,聊着。
素手羹汤是烟火,闲庭慢步是清欢。
烟火过后该是清欢的,奈何,两人并非闲聊,而是聊着如何应对中州的大动作。几句话之间,决定这片大陆接下来的数月,是风平浪静,还是腥风血雨。
两人聊着,情报就到了。
古雨递上来,穆无殇要接,古雨却尴尬地道:“九殿下,这是云栩令人送来的,说是要秦大小姐亲自拆开。”
穆无殇和秦晚烟都意外,而信中的内容,更令他们想不到。
云栩竟是中州景太子的人,当初他救了季天博,令人将季天博送去给景太子,想让景太子把人送给昊皇邀功。
哪知道,季天博谙熟蛊术,对战神和七巫多有了解,竟得景太子赏识。景太子非但没有将季天博献给昊皇,还将季天博安排到了东庆。
如今东庆女皇身旁那位蛊师禾老,并非来自洛桑,而正是季天博冒名顶替的!此次中州调兵遣将,看似要靠武力夺下东庆,实际禾老已经收买了不少大臣,做好了发动政变,扶持傀儡的准备。
云栩如今已经回到景太子身旁,之所以送来这封情报,是想跟秦晚烟两讫了。
秦晚烟不自觉念出最后一句话,“你我两讫,日后再见,你千万别落在本少爷手里。”
这句话,跟云栩那嚣张不可一世的表情还是很配的。
秦晚烟都无语了,嘀咕道:“两讫?臭小子大概是忘了,还欠本小姐一声爸爸吧!他居然是景太子的人!”
穆无殇对这种警告,都生不起气,完全是嗤之以鼻。
他道:“他选了景太子。”
秦晚烟认可,云栩可以不回去的。作为一个失败者回到景太子身旁,云栩要被器重,必然要付出代价。
这小子,宁可选景太子,也不选择她?
秦晚烟默默记仇了,“臭小子,瞧不上本小姐?”
穆无殇倒不关心这事,他认真道:“看样子,东庆已是景太子的囊中之物了。他的十万铁骑,乃至中州海军的目标都不是东庆,而是直接冲着苍炎来的!”
秦晚烟道:“就是囊中之物,也得囊中取物!”
她刚刚还想着先按兵不动,等东庆女皇上门来求援,如今看来,东庆女皇就算想对她弯腰,都没弯腰的机会了。
见秦晚烟那不甘心的样子,穆无殇都笑了。
他道:“古雨,去,把秦越叫到书房。还有,准备准备,明日启程走水路,去浔江港。”
翌日,秦晚烟和穆无殇先启程。
秦越收拾好,来找聂羽裳,却见聂羽裳什么都没收拾。
秦越质问起肖妈妈:“怎么回事?”
聂羽裳道:“我是病人,不适合去军营,又吵又不安定。我就在这儿养着,自由自在,才不跟你去吃苦受罪。”
秦越没说话,示意肖妈妈收东西,随即将聂羽裳抗起来。
聂羽裳吓着了,“秦越,你干嘛?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秦越大步流星往外走,“跟了本少爷,你就得一起去吃苦受罪!”
聂羽裳问道:“你怕我逃,是不是?你放心,我保证待在朝暮宫,一步都不离开。”
秦越立马否认:“我没担心!”
聂羽裳道:“那你放我下来,我一个瞎子,去军中填什么乱?”
秦越道:“你不在,我的心会乱。”
聂羽裳顿时放弃了所有挣扎,小声嘀咕道:“我在,你能坐怀不乱?”
秦越没听清楚,“你说什么乱?”
聂羽裳立马否认,“没,没有!”
秦晚烟和穆无殇抵达浔江港时,中州的铁骑营和十万大军已经驻扎在东庆边界了。
秦越和苍炎镇北兵府联手,入驻东庆归降苍炎的几座城池。
一个月的时间,局势突然紧张了起来。
秦晚烟和穆无殇并没有在浔江港逗留,两人挑了一首船,只带一支精兵,直接北上。
按秦晚烟的说法,苍炎的战船也属苍炎的领地。长公主来出使,在船上招待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