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博藏的病人,到底是什么人?
其实,羽涅知晓的还不如聂羽裳的多。她不答,反问道:“你不是投靠了秦晚烟?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聂羽裳饶有兴致地问:“怎么,开始防我了?”
羽涅不仅有防备心,防备心还不小。她早就下了决心,无论如何,绝不随姐姐投靠秦晚烟。
她想不明白聂羽裳是怎么进来的。
外头一切安好,还是狐狸侍卫带她过来的,尊上不太可能落到他们手里。可是,以聂羽裳的能耐,也不可能有本事悄无声息潜进来,将尊上劫走。
到底怎么回事?
她眸光一狠,冷不丁推开了聂羽裳,试探道:“告诉我尊上在何处?否则,你什么都别想知道!”
聂羽裳一脸轻蔑,“你这到底是忠心耿耿,还是痴心情种呀!”
羽涅继续试探,“你们把尊上怎么样了?”
聂羽裳自是看得出她在试探,故意吊着,冷笑不语。
羽涅急了,“你说呀!”
聂羽裳道:“怎么样?呵呵,你觉得他觊觎九殿下的女人,落在九殿下手里,会是什么后果?”
羽涅关心则乱,更急了,“聂羽裳,尊上待你不薄!你怎么可以这样?”
聂羽裳仍旧没心没肺笑着。
羽涅怒斥道:“聂羽裳,当年你若非投在尊上麾下,你能活到今日?程应宁冤死,你被季虎刁难,不是尊上不护你,而是他当时被季天博软禁了!他根本不知道那些事情!你当时想求他,也求不到,不是吗?”
聂羽裳的脸色变了。
羽涅却继续说:“你扪心自问,除了程应宁那件事,这些年,尊上让你吃过亏了吗?你为了报仇,背叛他,情有可原!可是,如今朝暮宫已经毁了,你还帮着秦晚烟和穆无殇对付他,你简直是恩将仇报!”
聂羽裳一言不发。
羽涅更急,更激动,反倒逼近了她,“聂羽裳,程应宁说过,尊上是你们俩的恩人,你还记得吗?在这里,在这座城里,你帮着外人置尊上于死地,你,你……你就不怕程应宁死不瞑目吗?”
话音一落,“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声响起。
羽涅的嘴角淌出了血迹,她怔住了。
聂羽裳的手心发颤,克制着。可她看着羽涅的眼睛,眸光却冷厉得简直能杀人!
死不瞑目?
程应宁早就死不瞑目了,不是吗?
羽涅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说错话了,她低下头,“姐,对不起……”
只是,很快,她就又抬起头来,“姐,你爱过,你就该懂我的,不是吗?你告诉我,尊上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聂羽裳像是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冷笑不止。
羽涅的眼眶渐渐红了,拉起她的手来,“姐,我求你了!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聂羽裳却立马挥开,无情地道:“拿你的筹码来换,否则,一盏茶之后,老娘亲自带你去给萧无欢收尸,也算是报答了他过往的庇护之恩!”
羽涅急都没了理智,“我说!我说!我不知道那个病人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藏身在何处,但是我一直都在偷偷地查。目前就只有一个线索。”
她生怕聂羽裳不相信,又道:“姐,老尊主的戒心有多重,你知道!这些年,我就只查到一个线索!我承认我有私心,可是,我也不怕贸然将此事告诉你,告诉尊上,你们一冲动,会惹祸上身!”
聂羽裳问道:“什么线索?”
羽涅却道:“我要见九殿下!他想要这条线索,就拿尊上来换!”
看着妹妹那慌张失措,孤注一掷的样子,聂羽裳基本肯定她已经拿出所有筹码,没有再保留什么了。
聂羽裳坐了下来,拍了拍手,候在门外的狐狸侍卫就进来了。
羽涅看着对聂羽裳恭恭敬敬狐狸侍卫们,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聂羽裳道:“告诉她,你们主子这几日住在何处?”
狐狸侍卫立马对羽涅道:“尊上这几日住在苏家。”
羽涅震惊了,“你说什么?”
狐狸侍卫道:“尊上这几日住在苏家,在等秦大小姐睡醒。”
羽涅听不懂,“你,你说什么?”
聂羽裳挥退了侍卫,冷冷道:“聂羽涅,你听好了,萧无欢如今同老娘一样,投靠了秦晚烟。他就差把命交给秦晚烟了。呵呵,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
羽涅直摇头,不愿意相信。
可是,她很清楚外头的狐狸侍卫是萧无欢真正的心腹,他们不可能陪着聂羽裳演戏。
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突然怒声质问:“为什么?他,他……他与九殿下不可能和解的!”
聂羽裳非但不告知真相,反倒拿她的话回敬她。
“你爱过,你也该懂他的,不是吗?你为了留在他身旁,既可以卑躬屈膝,委曲求全,也可以手握筹码,威胁 诱 惑。他为什么不能?”
羽涅直摇头,她可以,可是,尊上不可以!
他那么骄傲,那么恣意,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去低头去屈尊?
聂羽裳故意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傻妹妹,早就跟你说过了,跟着姐姐错不了。哈哈,如今,你追随萧无欢,也不是追随了秦晚烟?你说,你何必兜那么大的圈,还讨人嫌弃呢?”
羽涅终是忍不住,“够了!你闭嘴!你,你居然这么耍我!”
聂羽裳道:“不是我耍你,是我和萧无欢联起手来,耍你!”
羽涅无法接受,“你们,你们……”
聂羽裳道:“不这么耍你,你能把底牌交出来吗?这么大的事,这么多年了,你既瞒他,也瞒我。你还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耍你?你知道萧无欢为什么让我来见你吗?”
羽涅摇头。
聂羽裳上前, 凑近她耳畔,一字一字道:“因为,他着实厌恶你这种小把戏,看都不想再看到你。”
羽涅目瞪口呆。
聂羽裳道:“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想要就去争,光明正大,明目张胆地去抢!藏着掖着算计着,呵呵,怎叫萧无欢不恶心你?”
羽涅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怒声:“我争不到,抢不到!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怎么办?
世上哪那么多强求就一定能有所得?
聂羽裳冷声道:“强求不得,就可以打着忠心耿耿的名头,又当又立,你有什么资格来跟我谈‘背叛’二字,又有什么脸面跟萧无欢谈‘衷心’?”
羽涅怔住了。
聂羽裳却还是不饶她,“其实你一点儿都不懂萧无欢。还有,别说我懂你,我一点儿都不懂你!把你的线索交出来,你就可以走了,你与萧无欢主仆一场,到此为止。你我姐妹一场,也到底为此!”
羽涅猛地抬起头来,眼泪夺眶而出,“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