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雨搭乘着一架圆形飞盘降落到红的家门前。
“王,为你准备了接风宴,其他人都已经到位了,请跟我过来。”
方长生也想见其他人,了解更多事情,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红跟在方长生身后,一起坐上了圆形飞盘。
上来后,方长生才发现飞盘内部非常的宽敞,内部是围了一圈的沙发靠椅,中间是能升降的金属台。
作为科技造物,不仅缺乏了驾驶舱的位置,能量驱动、机械轮轴等,貌似都没有足够的空间可以放置。
辰雨坐了上来,叫唤了一声出发后,飞盘便自行动了起来。
“这是机械生命,为机械植入灵体,就跟红家里那些有生命的布娃娃一样。
冥王所创造的妖魔变,汲取了大量灵魂改造的知识,冥王旧部靠着挖掘这些知识发明了灵体奴仆。
发明灵体奴仆的人,王你待会就能见着了。这次接风宴我没有大张旗鼓,只邀请了骑士团的成员和三位冥王旧部的核心元老参加。
王,希望你不要介意。一直以来,大家都不知道紫不是真正的冥子,只有少数核心成员知情。
所以你这次回归,我们也不方便公开,也怕导致组织内部人心惶惶。
这次你就当是场普通家宴,带你认识认识我们星火最重要的成员。
往后几天,你怕是会很忙,各部门的人会陆续来见你,向你交代我们星火的事情。
我打算制作个预约申请的程序,他们要见你都得提前申请,严格限制时间,这样就能给你留下休息的时间。”
面对辰雨的安排,方长生没有回应,看向一边的红说道:“其实站在你们的角度考虑,我替你们感到不值得。
但是站在我的角度,你们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就是一群陌生人,我忘了和你们一起的事情,也丢掉了那时的感情。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你们对我而言,不过是莽撞的、不顾我感受,擅自闯入了我的世界,对我的人生指手画脚,强迫我担起一些我压根不愿意担起的责任的、一群令人厌烦的陌生人。
但今天跟你谈话过后,罪人又成了我,是我拖你们下水,是我导致你们背井离乡,是我逼得你们必须与高校盟作对,成为反贼。
你们何其无辜啊!
因为我,你们成立了星火帮。为了保护我,星火帮在望角造成了一次次重大灾难。
因为我,曾经坚守正义的你们。
曾经与我并肩作战,不畏强权,对抗不公。为弱小、为底层发声的你们......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王!”红跪了下来,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对不起!是我们错了!我知道我们在做错误的事情,我并没有阻止。
我没有考虑过你会讨厌我们这么做,对不起!对不起!”
辰雨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方长生撑起脑袋,一脸淡然的说道:“我并没有责怪任何人,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许会在乎正确与否,在乎善恶。
但现在的我,手上沾染的鲜血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少,我有什么资格指责你们呢?
况且我们都不是当初一腔热血的小孩了,经历的多了,我们都明白一个道理。
善恶,是主观的。
你们出于保护我,杀害了望角大量无辜群众,对于你们而言是正确。
我因此受益,于我而言也是正确。
对跟我有直接利益或感情牵扯的人而言,同样也是正确的。
只是对于被杀害的人而言,对于其家属而言,你们是错误的。
同时你们所做的事情不符合大众的利益,危害了公共秩序,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都是错误的。
事情的本质往往就是如此,在主流价值观下,符合大部分人利益的才是正确的,否则即是错误。
修真大世界为了自身发展,为了不再发生黑暗历的悲剧,四处征伐,杀害了数之不尽的异世界生灵,占领他们的家园,掠夺他们的资源,将他们世世代代当韭菜定期收割。
放在整个洪荒宇宙,修真大世界是侵略者,是绝对的错误方。
但在修真大世界,因此得利的我们而言,这却是最正确不过的事情。
相反,五大势力入侵我们修真大世界,在我们看来他们是万恶不赦的罪人,绝对的过错方。
因此我们不断发展,为的就是将来某一天能够一报还一报。
盟主算计我,对我而言、对你们而言都是错误的。
但他是站在为整个修真大世界好的出发点上,符合了大部分人的利益。
因此他对我做的错误的事情,对整个修真大世界而言就是正确的。
所以啊!没有对错,只有立场。”
方长生站起来,搀扶起了红,“对于你们的存在,我本该高兴的。因为你们是站在我的立场上,誓死扞卫我的利益。
我本该感动的,对你们的感情我也相当复杂。若是在明确道心以前,知道你们的付出,你们或许会成为我的家人。
只是现在......很抱歉,我感觉不到。
现在的我,很难给自己建立新的感情。在我心里有更重要的东西,他们占据我的第一位,我无法将你们也放上去。
你们对我热切的情感,带给我的只有沉重的负担感,我无法给予你们同等的回应。
我和你们之间存在着矛盾,你们尽管是与我站在一起,站在我的立场上。
但那是你们自以为的我的立场。
我的立场不是我的宿命,不是我的生死。
我的真正立场,从来不是我自己,我有我爱的人,他们是我活着的支撑!我不能没有他们!”
红看着方长生的眼睛,语气带着哽咽的道:“我们就不能代替他们吗?
我们会成为你更好的家人,你希望我们是怎样的,我们就能变成什么样。关键是,我们可以一直陪伴你。”
“红,我很感激你,也能理解你们对我的感情。
我希望你能设身处地的理解我的情感,你的精灵会奋不顾身的救你,你会奋不顾身的救我,而我也会奋不顾身的救我的家人。
如果因此伤害到你们,我只能说声抱歉。
我要回去,不管会遇到多大的危险,不管要面对何等的绝望,我必须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