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常梅赶到李甜家时,只见李甜脸色苍白,嘴唇发紫,一副萎靡不振的样。
“天啊,你不会是病了吗,怎么过个年过成这样?”
“没,没有,我就是睡得有点多,吃得有点少而已。”
李甜边说,边走向厨房,拉开冰箱寻找食物。
刚刚,李甜所说的“有点多”其实是“很多”,而她所谓的“有点少”则是“很少”。
过年这几天,李甜每天只中午吃一餐饭,然后其余时间便是睡觉,暗无天日的睡觉。
一开始,李甜还会坐在书桌前写点东西,可是后来越写越烦,曾经她最爱的笔,现在仿佛与她有仇似的,怎么写怎么不顺,还有她的手她的脑袋,也都像被浆糊糊住了一样,僵硬,混沌,无力。
她也曾强迫自己在房间里走动,又或者到客厅坐着看会儿电视,可是才一会儿,她便会被房间的物品,以及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搅得心烦意乱,头痛欲裂。
是的,这几天,她明显感觉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一种只想与世隔绝的心理将她包裹——紧闭——沉封。以致最后,她只想在床上躺着,一天又一天地躺着。
“找个鬼呀,走,跟我出去吃饭,顺便透透气。”
张常梅快步上前,伸手把李甜正打开的冰箱“啪”地一关,然后拉着她去卧室,让她换衣服准备出门。
“我……,我不想出去,再说,我也走不动。”
李甜一屁股坐在床边,摇头拒绝。
张常梅见此,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右侧梳妆台的镜子,恶狠狠地道,“不吃当然走不动了……,来来,你自己看,你现在都憔悴成什么样了?你可是个心理咨询师呀,难道会不知道再这样下去的后果?难道真的就愿意自己这样沉沦下去?”
“可是我……,真的不想出去,张姐,要不……,你帮我叫点外卖家里吃。”
李甜到底是真的饿了,坐在床边有气无力地说。
要放在平时,张常梅可能就答应了,毕竟吃饭是第一步,一切等吃完饭再说。然而这次,她却不是那么好说话。
“点个屁呀,你今天要是不出门,我就在家守着,不准你吃东西,看你能饿到什么时候?”
张常梅说罢,也一屁股挨着李甜坐了下来。摆出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势头。
来之前,张常梅可是想好了,这次再不能像上次那样,轻而易举地被李甜打发了。
不管怎样,她得具体为她做点什么,哪怕是借个肩膀她靠一靠,又或者带她出去透透气,也是好的。
所以,刚才一看到李甜饿得满世界找吃的,便想好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带她出去转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就这样两人都在床边坐着,既不言语也不争执,彼此僵持。
不过,这个时候的李甜,到底不是张常梅的“对手”。她本来就不像张常梅那样倔强,再加上刚刚又是起身又是说话,让她本来就虚弱无比的身体,再次雪上加霜,以致只有缴械投降。
最后,终于说了句,“好吧,我同意和你出去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