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常梅找到李甜的时候,李甜正坐在沙发上发呆。
“喂,我说,你坐在这儿干嘛,赶紧收拾东西,买票追呀。陶远鸣老家在哪,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追?李甜一愣。在她的意识里,还从没有想过要去追。
可是就算如张常梅所说,追到老家去,这会儿也不现实呀,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位置。再一想,陶远鸣好像跟他提过的,但是现在别说具体的地方了,就是大概的方向都不记得了。
“张姐,追不了,我不知道在哪儿。”
张常梅一听这话,把车钥匙往茶几上一甩,顿时气急败坏。
“唉,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陶老师那么好的一个人,年前还为婚房装修的事忙前忙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间提出分手?哦,我知道了,是你还忘不了郭佳沫对不对?我早就说了,郭佳沫死了,你不能总沉浸在过往的伤痛中,现在好了,陶老师受不了,走了……”
李甜不想往下听了。她讨厌被人又提到郭佳沫。
她好烦,为什么陶远鸣才指责完她,张常梅又来指责她。
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她。为什么一个个都是这样,表面上说给她时间忘却,实际上又根本不在意她的感受。
“怎么不回答我的话?你在想什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等陶老师过完年回来解释吗,你确定他会回来吗,如果像他以前说的,两年换一个地方,不回来了怎么办?你确定舍得就这样放弃这段感情,放弃这么好的一个人?”
李甜害怕张常梅这样的追问。
更后悔,刚刚不应该打电话向她求助。是啊,这哪里是求助,简直就是拷问,灵魂的拷问。
这会儿,她哪里想得了那么多,她只是期盼这个年快点过去,陶远鸣快点回来,然后她与他促膝长谈,她调整好情绪,而他也不再这么冲动。
“张姐,你回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要是,你电话打通了,就告诉远鸣,我很想他,请他无论如何给我来个电话。”
李甜没有回复张常梅的问题。她不想回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完,疲惫地朝卧室走去,并不理会身后张常梅的目瞪口呆和连环逼问。
李甜知道张常梅也是关心她,不然不会这么心急火燎地赶过来陪她,可是,她现在的状态真的不能应付刚刚那样的质问。
她无法解释她自己的情绪,她承认她始终忘不了郭佳沫,可是又不愿有人提及那个痛点;她不能接受陶远鸣无声的离开,可是近些天的见面,每一次又都是那样的压抑与不快。
她越来越感觉自己病了,是的,病了。
像每一个来找她看病的患者一样,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她的身体里,正在如火如荼地上演着一场拔河比赛,两股势力两种情感,左右牵扯,来回摇摆。
“喂,李甜,我刚才说的话,你想过没有,喂喂,我可是为你好,忘了那个郭佳沫吧,他的死不能怪你,再说,人死不能复生,你还这么年轻,不能永远活在以前伤痛中,喂喂,李甜,你不要关门,我还没有说完……”
身后张常梅还在那儿苦口婆心说着,李甜却不管不顾,关上了卧室的房门。
嗯,她要把自己关起来疗伤,谁也不能打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