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没什么。”
李甜可不想陶远鸣看出什么端倪,故意装作不打紧的样子,笑说,“当,当时有次我在湖边玩,一不小心差点掉湖里,幸亏张姐她拉了我一把,不然很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即便李甜故作轻松,陶远鸣还是对此很是关心。继续追问,“这么说,你不会游泳?”
“嗯,不会。学了好多次,都没有学会。”
“没事,以后有机会我教你。我小时候练过跳水,游泳技术还算行。”
“哦,是吗?难怪你看起来很健壮。”
李甜见话题终于扯到别处,不由暗自叹了一口气。刚刚不过是闲聊,可是却意外得知陶远鸣练过跳水,甚至还提出可以教她游泳。
说起游泳,一直是李甜心头的痛。
小的时候因为身体不好,爸妈很少带她去泳池,后来,外婆觉得不安全,又拒绝让她下水,再后来,等恋爱了,郑刚因为不会水,更是一次也没陪她游过。所以,当听到陶远鸣说可以教她的时候,她的心就像蔫了好久的花,一下子又活了起来。一瞬间,那二十几年来少得可怜的几次游泳记忆,在她脑子里欢快地回荡,让她想念,让她盼望。
“我看你,像不怎么爱运动。”陶远鸣撸了一串肉,顺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聊。
“嗯,是的,我常常一坐一天。总说要跑个步,练个瑜伽什么的,结果不是没时间,就是懒不想动。”李甜说着,也和陶远鸣一样撸了一串肉,边吃边不好意思地说,“以前我很喜欢吃肉串,可后来为了减肥再也没敢碰,今天要不是你买来,我顶多只允许自己闻闻香罢了。”
看李甜吃得开心,陶远鸣摇头说,“现在好多女孩都这样,感觉少了好多乐趣。我前两天刚看了本书《好好吃饭》,里面讲到正确对待食物,不需要刻意去控制,只要对外部环境进行微小改变,就能让你轻松瘦身。我觉得写得蛮不错,推荐你也看看。”
“可以呀。只要是好书都可以向我推荐。”李甜说着,不由好奇地道,“能问下你平时都喜欢看什么书吗?这段时间我正好书荒。”
“我看的都是些闲书。”陶远鸣呵呵一笑,“我向来是随便看,不怕你笑话,以前爱看旅游,现在爱看养生。就比如刚刚说的《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这些,偶尔也会翻翻哲学书养养心。你要是需要,我等会回去发个书单你,都是我比较喜欢的。”
“好啊。我什么书都看的。”
李甜说着,忍不住赞赏道,“我觉得你这样挺好的,肉体和灵魂一起抓。”
陶远鸣一愣,随即笑说,“哈哈,被你这样一说,还真是。”
李甜因为平日里也喜欢看哲学书,便随便提了几个书名,想不到陶远鸣还真都看过。李甜一想,也难怪自己有时和陶远鸣想法一致,看来,是有共同爱好呀。
聊完了书,两人明显兴致更高,不由谈到了各自的工作。
陶远鸣聊起他在培训班上课的事。陶远鸣说,他现在在艺校上课,有一部分孩子并非自愿去练琴,完全是被爸妈逼着去的,所以,每次一上课要不就是这疼那疼,要不就是要喝水要尿尿,完全坐不下来。为了让这些孩子全神贯注,认真练琴,但又不至于像传统教学那样严厉逼压,他不得改变策略,投其所好,主动提出练完琴后,可以陪男孩子打十分钟电游,陪女孩子玩十分钟过家家。
李甜也谈起心理咨询的一些事。
李甜说,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心理咨询,愿意主动和心理咨询师好好聊一聊。这其中,她接触的最多的,还是婚恋问题,特别是女生,不是嫌男生不爱她,就是怪男生抛弃她,再者就是抱怨男生有才无钱,又或是有钱无德,又又或是有德无貌。真是如歌里唱到的,所以女人,总是一往情深,总是为情所困,总是越陷越深。
就这样,两人相互介绍了自己的工作状态。聊着聊着,话题不由聚焦到了福利院。
“你以前在福利院上班的时候,怎么会想到去北京继续深造心理学?”
“我,也是突然决定的。”
“噢?是发生了什么事?”
“当时,区残联做了一个项目,为帮助精神残疾人治疗,特邀精神病医生入驻福利院,这样一来,全街精神残疾人每月便不用去医院开药治疗,直接来福利院看诊即可。”
李甜说到这儿,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缓缓说道,“这当然是个好项目,大大方便了精神残疾人就诊,但是,坏处也有,那就是每月坐诊的时候,都有好多精神病人在福利院聚集。其中各种症状都有,轻的目光呆滞,重的傻吃傻笑,再重的大吼大叫,为了维护秩序,作为社工的我不得不叮嘱家属,让他们尽量安静,尽量不要乱跑乱窜。可是家属也是一脸无奈,因为他们如果不发病还好,发起病来,根本不受任何人控制。所以,家属也向来只能是提心吊胆,连哄带骗。”
见陶远鸣听得专心,李甜喝了口饮料,继续往下介绍当时的情况。
“每次坐诊,我都是又害怕又好奇。我总是想,为什么一个人好好的就变成了这样傻里傻气的呢?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经历了什么事?难道精神病就不能进行早期干预和治疗吗?”
“所以,你选择了去北京学习心理学,想要开解人的心结,是吗?”
“是的,我走了,走的很突然。不过,好在,周院长很支持,真的很感谢这个老院长,当时,她对我就像对她女儿一样,非常鼓励。现在想来,很对不起她,因为当时我一走,院里好长时间就她一个人,忙里忙外,很是辛苦。”
“周院长可是从来没有怪你,我倒是记得,她说过你是一个非常有责任心的人。就算要走,也一定要将院里的工作整理的有条不紊才离开。特别是对那些学员,将他们每一个的个性、喜好、病情发展、恢复状态等等都进行了详细记录,以便下一个来的社工能便顺利接手。”
李甜没料到周院长会和陶远鸣说这些,不免有些吃惊。当然更吃惊的,还是自己怎么可以和陶远鸣聊得如此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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