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与赵昀落座,美目流盼,疑『惑』道:“向来听闻十大门派同气连枝,为何今日不见凌云观、蜀山、猛兽堂诸派?”
杨虚谷一见到美人,两眼便如饿狗见了骨头都是馋『色』,一听美人发问,轻摇桃花破扇,自诩风雅无双:“夫人有所不知,此回英雄大会虽则乃是十大门派具名举办。但除了唐门是发起门派外,其余门派尚有主客之分。如凌云观、蜀山等皆为主派,而奇儒门、青龙寺等皆为客派,不过附议而已。至于猛兽堂,说是培驯异兽到了紧要关头,竟是无暇分身。”
赵昀心头一动:“这必是红儿为了我的缘故,不肯令猛兽堂参与进来。但猛兽堂如此明目张胆,岂不让其余诸派挟恨在心?”
却闻唐惊接口道:“都是为仙林公道正义出力,哪有什么主客之分?师兄这话却说的见外了。诸位英雄远道而来,真有古侠客之风,唐门足感盛情。”
杨虚谷嘿嘿笑道:“不然。唐师弟幼年虽在归墟谷中学文两年,但到底是唐家人,至于奇儒门‘至诚至大’之义,怕是忘光了吧?”
唐惊神『色』略显不安,连忙道:“师兄这是哪里话来?大宗师之教诲,唐惊无日或忘。归墟谷之深恩,唐惊更将永世铭记。”
王月目光便在唐惊与杨虚谷两人间打转:“怎么,原来大帅哥还曾是奇儒门弟子啊?难怪身穿儒服了。只是,听这位杨先生所言,似乎这其中有什么不痛快呀。这倒是让我心生好奇了呢。”
杨虚谷按下心中不快,笑摇折扇:“哪有什么不痛快啦?倒是夫人称呼唐师弟为大帅哥,却称呼我为杨先生,厚此薄彼,我实在痛心啊。难道我不是倜傥分流,帅气『逼』人吗?”
王月咯咯一笑:“是我失言了。你也是帅哥,不过却是老帅哥了。”
杨虚谷得意非凡,拍掌道:“说的好!美人之言,真比一罐美酒还要爽快。我就是那有味道的老帅哥是也。”
此言一出,众人皆轰然一笑。
唐惊笑道:“今日座上有帅哥,有佳人,有高僧,有剑客,有豪侠,真可谓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大家以茶代酒,共饮此乐。”
在座散修如“乾坤一掌”秦坤、“天行九轮”明轮王等都是察言观『色』的高手,各自纳罕不已:“十大门派向来是共同进退,而今却莫名分什么主客之派,猛兽堂更是直接拒不赴会。如果说万仙大会上议立仙林盟主一事,还只是让各门派结下梁子。此次英雄大会却彻底让十大门派矛盾明朗化了,无怪乎唐门积极结交于我。哼,就让他们闹腾吧,火中取栗,未尝没有我立名得利的机会。”
明玉宫主徐竹蓝问道:“老身有个疑问,直是不吐不快。还望少门主能予以解『惑』。”
“但说无妨。”
“老身与水月庵灵素虽然没有什么交情,数十年间倒也有数面之缘。私心觉得此人心『性』纯定,不恋名位,直是清心寡欲,堪破生死。何以竟会突然勾结妖界,行此阴险之谋呢?”
唐惊道:“此中根由,本该由老太太明日于英雄大会上亲自告知。但诸位都是好朋友,我就越俎代庖,将所知情况略叙一遍,也好教各位心里先有个底。”
赵昀知道重头戏即将到来,聚精会神,只想快点知道这所谓的真相。
唐惊的目光扫过无尘与杨虚谷面上,心道:“大势所趋,不容你们置身事外。佛家讲因果,儒家讲名分,当年既造下此因,便满心悔意也只能将错就错。”
他轻轻抿了一口“巴山雀舌”,方才道:“却不知诸位对二十多年前的南海夜帝宫一战可有耳闻?”
“南海夜帝宫?”赵昀脱口而出,白眉惊『乱』,显得诧异无比。
唐惊问道:“怎么,杜老似乎很有触动啊?”
赵昀道:“我虽然隐世埋名,不闻世事,但如此轰动的一战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只是奇怪,这么多年前的事怎么会与水月庵有所关联?”
他脑海中闪现着师祖所说的密闻,仍是震撼不已:“还以为当年之事只关系到紫微的真面目,没想到此事还牵连到灵素头上。”
秦坤也『露』出关切之『色』:“南海一战,我就亲身参与。但只听说皇极天勾结妖界,出卖仙林,莫非,灵素也有份在内?如今想来,剿杀皇极天之时,灵素的确未曾与众人一道,只怪当时没人起疑。”
唐惊道:“哎,灵素人面兽心,又一直伪装成淡泊闲适的模样,谁能想到她深藏不『露』的阴谋呢?也是事有凑巧,万仙大会上她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经过这一段日子的探查验证,唐门已掌握了最确切的证据。”
“哦?”众人耸然动『色』,急于知道所谓的证据是什么。
唐惊也不在卖关子,一语道破天机:“琪花仙子章淼大家一定都不陌生吧,而她就是皇极天的亲生女儿!亦是灵素勾结皇极天的铁证。”
“这怎么会?她竟然是皇极天的孽种?”首次听到秘密的散修们俱感难以置信,一时难以消化。
唐惊俊朗面上浮现出憾然表情:“其实我也不愿意相信。琪花仙子活泼纯真,毫无机心,怎么会是皇极天那个大邪魔的女儿呢?可是啊,事实就是事实!”
他顿了一顿,复又道:“相信大家都知道皇极天之所以能登上夜帝之位,除了先天不老功以外,最主要的便是靠‘天葵真水身’的特殊体质,学习任何水系法诀都能事半功倍。”
天葵真水身这个名字众人尚是初次听到,却不敢出言中断唐惊的话语。
“我想应该还有人记得万仙大会上,章淼的全身布满蓝『色』光芒,天空中更因她的泪而漫天飞雪,而这便是最纯正的天葵真水身!”
一语说出,满座半惊。
丁香仙子华霓裳早已得知内情,对这些话语并不感兴趣,只一直注视着王月,暗暗赞叹:“好一个脱尘出俗的美女子。那一种爽朗秀拔的风姿,比之夜来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