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赫连风情这才稍微放了心,牵起月意的手,目光复杂地望了樊疏狂一眼,有几句话憋在心里,想说又说不出口。
最后,他沉默了,带着月意冲出了婚房。
月意不由得回眸看了樊疏狂几眼,当看到他眼底的落寞时,月意眉头皱了皱,可却半分犹豫也没有地跟着赫连风情离开了。
樊璃茉派人盯着月意的一举一动,婚房的变故没能逃开她的眼线,在他们二人跑出婚房时,海域便真正地“热闹”起来了。
察觉到不对劲,月意惊呼:“糟了,肯定被发现了,那边不能走了,跟我来。”
赫连风情紧握住她的手,突然开口道:“月意,今晚,无论如何我一定将你送走。”
月意摇头:“不行,要走一起走,要死一块死,我不想再离开你了。”
眸光凝重了几分,赫连风情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最后,也没说什么,立马跟着她逃离。
樊璃茉已经派人四处搜索月意的下落,甚至下了严苛的命令:“找到族长时,若是族长不愿意回来,便格杀勿论。谁要是包藏私心胆敢放走族长,便诛连九族。”
正好赶到的月长老听到这句话,苍老的脸上尽显担忧,忙问:“樊族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月意再怎么样,她也是海域的族长,怎么可以下杀令!”
樊璃茉转身,恶狠狠地瞪了月长老一眼,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等杀了月意,连他一块儿处理!
现在,还不能做得太过,她略带愤怒地说道:“咱们给族长的机会还少吗?可是每一次,她都与海域作对,海域没有她这样的族长!这一次,新婚之夜,她竟然跑了,传出去我樊家还如何立足了?”
月长老一时语塞。
樊璃茉说的半句不错,可偏偏月意是海域族长,是诛啸的主人,更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不忍心对她用强。
月长老叹了口气:“樊族长,你莫要动怒,月意还只是个孩子,把她找回来,好好待她,时间久了,她会回心转意的,那时候,她也就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换做是曾经的月家,哪里用得着他这般阿谀奉承地讨好樊家,区区一个樊家,百年来归属在月家麾下,唯唯诺诺,马首是瞻。
现在月家就剩下月意和为数不多的几十个长老,樊家兹事体大,处处相逼,他竟不得不伏低做小。
若是月意能懂事点,他也不用委曲求全于樊璃茉。
听着他这完全没有实际意义的话,樊璃茉心底冷笑,面上却是立马露出一副于心不忍的表情。
她拉过月长老的手,轻轻拍了拍,这才缓声道:“但愿族长听劝,回头是岸,如果她执意要与海域作对,那月长老可就不能怪我无情无义了。”
说话间,力道渐渐收紧,让月长老感受到了疼。
月长老抽回手,冷眼看着她。
樊璃茉是铁了心不放过月意,看来,他得去寻找月意,尽快在樊璃茉的人找到她之前将她带回来。
月长老离开后,樊璃茉去了婚房,见樊疏狂独自一人坐在桌边,愣愣地出了神,脸色沉重不已。
她心头骤然一紧。
樊疏狂此时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大哥当年。
还记得,十年前,当月兮与晋安王朝的男人私通的消息传到海域时,她的好大哥,就是如同樊疏狂此时这般模样,沮丧,落寞,生无可恋。
樊璃茉走进屋,在他对面坐下,柔声喊道:“小樊?不过区区一个女人,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到处都是,你不要太难过了,本来强扭的瓜也就不甜,倒不如毁了。”
之前的话,只是让樊疏狂自嘲地笑着,到了最后,他猛然抬起眼,紧盯着樊璃茉,不确定地问:
“毁了?你什么意思?你要毁了月意?我同意你那样做了吗?就算她不喜欢我,她要离开我,我也不要眼睁睁看着她死!”
樊疏狂一下站起来,满脸阴鸷地怒瞪着樊璃茉。
樊璃茉心里在想什么,他作为她的亲弟弟,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可是,他一直以为,只要让樊璃茉以为月意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她多少会念在孩子的份上,饶过月意。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也不管不顾海域其他人如何看待她,对于毫无用处还尽给海域找麻烦的月意,她下了决心杀之而后快。
听到他的话,樊璃茉先是震惊,再而是失望,最后是生气,她拍桌子站起:
“我才是樊家的当家之主,我是你的姐姐,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对我大呼小叫的,我做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好?我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樊疏狂瞪起眼,紧紧握了拳头:“不要自以为是地认为你做的这些,是为了我好,我警告你,月意若是少了一根手指,我也不活了。”
说罢,他大步离开了婚房,徒留樊璃茉一人。
樊璃茉难以置信地摇头,气得胸口大幅度起伏,控制不住内心的熊熊怒火,她一下掀翻了桌子。
桌子上的酒水洒了一地,冒着白沫。
樊璃茉的视线被牵引住,更加生气。
月意竟然在交杯酒里下了毒,她竟然打算新婚之夜毒死樊疏狂,而樊疏狂显然是已经知道了,竟然还为了月意要死要活的。
月意……真的该被…千刀万剐。
樊璃茉转身,快步出了婚房。
就在这时,海域的某处突然发生巨大的爆炸,响声传遍空旷的岛屿,火光一下子映红了半边天。
她急忙拉住一个手下,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手下神色匆忙,焦急道:“不好了,有人往岛屿上投炸药……啊……”
一声惨叫,手下瞪大眼珠,腿脚渐渐没了力气,倒地不起。
樊璃茉大惊,将尸体翻过来一看,只见他的心脏后方中了一箭。
她将尸体扔开,直起身时,便看到泛着寒芒的箭矢滑破黑暗,铺天盖地倾泻而下。
紧接着,某处又是一声剧烈的爆炸,树木茂密的地儿已经着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