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曾经做过那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他们二人的命,换月意和孩子离开你,值得吗?”
赫连风情道:“我不会让月意和孩子离开我,将她放在城中,我不放心,此时算不准樊疏狂想干嘛,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所以,我得时刻将月意放在我的身边。”
帝暮染恍然大悟,原来赫连风情将月意带来,并非要用月意去换赫连无双和苏温暖,不过是生怕他离开,有人对她不利。
这时,月意转身:“怎么了?你们在说什么?”
帝暮染笑道:“在说女人怀孕是不是很辛苦,王爷心疼你。”
赫连风情:“……”
月意狐疑地睨了赫连风情一眼,勾住他的大手,乖巧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赫连风情觉得暖进了心坎里。
大手牵住了她的小手,十指紧紧相扣。
翡都郊外的悬崖,距离翡都城有些距离,三人骑马上山,倒也省了许多时间。
山路早已被樊疏狂布置过,沿途留下了记号。
帝暮染看着揪心:“王爷,会不会有诈?”
赫连风情颔首:“他要的是月意,在没有得到月意之前,他不会设下陷阱让月意身陷险境。”
月意赞同地点头。
如果是樊疏狂,那他的目的只是想把她带回海域罢了。
听赫连风情这么一说,帝暮染稍稍放了心,可又忍不住瞅了月意一眼,眸底依旧蓄着担忧。
“走吧。”
赫连风情骑马走在最前面,怀里是月意,而帝暮染则跟在身后。
直到去到悬崖边时,路上果然如同赫连风情所说,没有陷阱。
崖风凌厉地吹,掩盖不住的肃杀味儿扑面而来,月意一眼便看到了半空中的两只白头秃鹰。
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格外难看,从一开始的不可置信变成了浓浓的失望。
月意冷笑一声,与白头秃鹰背上负手而立的樊疏狂隔空遥望,眼神渐渐变得冰冷。
赫连风情与帝暮染也看到了樊疏狂。
马儿停在了悬崖顶。
樊疏狂立在白头秃鹰背上,疾风吹过他的长袍,肆意却又不张扬,分明是少年,却拥有睥睨天下的庞大气势。
灼热的目光从月意身上挪开,在看向赫连风情时,只剩下凉意,樊疏狂道:“月意,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爱的男人吗?为了救别人,他还是把你带来了,用你作为筹码,换取他的利益。”
月意真不敢相信这是樊疏狂说出口的话。
在她的印象里,他还是个八岁大的小小少年,能陪她嬉戏打闹,能陪她哭陪她笑。
可是,眼前玉树临风的少年,不论是外貌还是内在,都让她觉得陌生。
“你不要血口喷人,是我自己要来的!”
月意护在赫连风情身前,倔强坚定地瞪着樊疏狂,眼底半分惧意也没有。
樊疏狂皱眉,非常的不高兴:“你竟然帮他说话?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在乎你,对他们晋安王朝的男人而言,女人不过是附属品,三妻四妾在所难免,此时你年轻貌美,他爱你,以后呢?他会娶更多的女人,月意,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月意有些怒了,樊疏狂说得越来越过分,这会竟然污蔑赫连风情的人格。
以她对赫连风情的了解,赫连风情绝对不是一个看重表相的男人,他是真心实意喜欢她。
不等她说话,赫连风情便抢先一步握住她的小手:“月意,这辈子,我身边,只会有你一人,是始终是唯一是所有。”
樊疏狂冷笑:“一派胡言,男人都是花言巧语,就算你这辈子只要月意,那又如何,你配不上她,她是海域族长,晋安王朝,没有人配得上她,她体内流着高贵的血统,不是谁都能够玷污的!”
赫连风情不想与樊疏狂逞口舌之快。
在他看来,现在的樊疏狂已经不是曾经的樊疏狂了,这一次见面,他变了很多,因爱生恨,恐怕就是这样。
得不到,越是想得到,正因为想得到,又得不到,才让他萌生出想要毁灭一切的想法。
赫连风情道:“无双和苏温暖呢?”
樊疏狂像是被提醒后才猛然想起来似的,垂眸冷冷一笑,往悬崖下一指。
赫连风情急忙往下看去,只见两道身影被铁索吊挂在半空,正是赫连无双和苏温暖,他们二人脑袋微垂,不知是死是活。
樊疏狂道:“赫连风情,跳下去,你就有可能救起他们二人,如果不跳,他们将会必死无疑。”
赫连风情拳头渐渐收紧,眸底渗出一抹怒意。
今日之事,全是因他而起。
若非他和月意真心相爱,樊疏狂也不会对苏温暖和赫连无双下手,说到底,还是他害了他们。
如果今日赫连无双和苏温暖死了,他会自责一辈子。
月意看出了他的忧心,低声道:“小樊不会要我死的,他只是想带我回海域,我跳下去救他们二人,小樊一定会救我。”
“小樊?月意,你看清楚,他哪里还是你认识的樊疏狂?他疯了!我亲自下去救人,你不许去!”
赫连风情冷声打断了她的话,看也不看她一眼。
转而对帝暮染道:“保护好月意,无论如何,也要撑到本王爬上来。”
他不可能放着赫连无双和苏温暖不救,他做不到!
樊疏狂听不清他们三人在嘀咕什么,却也不愿意给他们商量的机会,他拉开银弓,瞄准了铁索。
“赫连风情,下一瞬,我将铁索射断,他们二人便会立即掉下悬崖,摔成粉末,尸骨无存。”
他绝对不是说来吓唬人的,不由分说地拉开弓,一道劲儿弹出,直逼铁索。
赫连风情微惊,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脚掌踩着空气,手心打出一团内力,将樊疏狂射向铁锁的劲儿弹开。
也在这时,身子控制不住地往下坠去,他急忙往边上一跃,攀上了悬崖峭壁,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插进悬崖壁内,以防止身体下坠。
月意担心坏了,立马扑了过去,在看到他没事时,才稍稍放了心。
樊疏狂嗤之以鼻:“瞧瞧他那狼狈的样子,月意,他哪里配得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