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色不对劲,月意夺过他手里的字条,将上面的内容看了看,不解道:“赫连无双……是?”
赫连风情侧目,大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送字条过来的人,身份可疑,信上所说未必就是真的。”
字条上说,在半个月前,赫连无双逃出了万安寺,可这事帝暮染并没有告知他,未必是真的。
说不定送信的人只是为了将他引去北裕。
可是,会是什么人送来的消息?
月意蹙眉:“可……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后果会很严重吗?赫连无双究竟是谁?”
赫连风情语塞,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赫连无双的身份,因为复杂,若是解释,得从头说起。
他道:“先回北裕军营,路上我慢慢告诉你。”
月意乖巧地点头,赶忙穿衣裳洗漱,约莫半个时辰,两人便吃了早餐,准备妥当。
赫连风情抱着月意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是千军万马,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北裕去。
在出发前,赫连风情给帝暮染飞鸽传书,确认赫连无双的事情。
直到两日后,帝暮染才传来消息,赫连无双确实逃出了万安寺,且是半个月前的事情,为了不让赫连风情担心,帝暮染便将此事压下去了。
他一刻不停地搜查了半个月,依旧没有赫连无双的消息,如果事情再这么发展下去,传到皇上耳朵里,赫连无双必死无疑。
赫连风情几乎没有半分犹豫,吩咐了子谦率领军队回营后,便带着月意快马加鞭赶往北裕。
赫连风情用了两天的时间,将赫连无双的事情和月意详讲了一遍,此时的月意对赫连无双的事情一清二楚。
难怪在拿到那张字条时,他会那么担忧。
月意安抚道:“一定可以在皇上发现他逃跑之前找到他的,你别太担心,我们沿路找回去。”
月意的话并没有起到安抚作用,赫连风情应道:“但愿如此。”
赫连无双好端端的竟然逃跑了,难道他还没有看淡一切?还想要扭转乾坤?赫连风情觉得不太可能。
那日押送赫连无双去万安寺时,他也在,早在赫连无双用极端的方式和苏温暖告别时,他就确信赫连无双已经看淡了一切。
以赫连无双的脾性,哪怕他有一丝的不甘,他都不会和苏温暖彻底断绝关系,显然,他没想过再和苏温暖在一起。
可是,现在他却突然逃跑了。
并且,从帝暮染飞鸽传书而来的字条得知,赫连无双未伤及一兵一卒就离开了万安寺。
皇上调派过去看守他的,都是大内御前侍卫,个个武功高强,凭借赫连无双的本事,并不能够悄无声息地离开。
还有秘密送信来的人,帝暮染已经将消息封锁了,他是如何得到消息的,这件事情,必定不简单,说不定,赫连无双已经遭了有心人的毒手。
赫连风情心头思绪百转千回,终是垂眸觑了月意一眼,眼底闪过心疼,将她抱紧了些。
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完全是针对月意,会是樊疏狂吗?给月意下毒,让她忘记了过去,现在,又将黑手伸向了他身边的人?
二人不分白天黑夜地往北裕赶,在去到北裕境内时,五天时间已经过去了。
月意的肚子也在一天天大起来,好在孕吐总算缓和了些,只是因为长途劳累,月意的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这一天,她依旧是萎靡不振的。
可她不愿意耽搁他的进程,便咬牙只字不提自己不舒服。
她的一丝半点情绪变化都逃不开赫连风情犀利的眼,他将她抱下马背,揉了揉她的脑袋:“先进客栈住一晚,吃些好吃的,休息够了我们再赶路。”
月意心知他这么做不过是因为她的身体吃不消,可是赫连无双的事情迫在眉睫,她不想耽搁时间。
扯起一个苍白的笑容,月意违心地说:“我不饿,也不累,我们还是继续赶路吧。”
恰巧前几日赫连风情吩咐了帝暮染前来边境接月意回淮城,这些日子快抵达了,他们再往前走一段,便能和帝暮染汇合。
可是,不论说什么赫连风情都不愿意再走了,心疼地望着她:“听话,我知道你累,现在的你不是孤身一人,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你也为孩子考虑考虑。”
提到孩子,月意不由得摸了摸渐渐隆起的小腹,疲惫的眉眼下是丝丝幸福的意味。
为了孩子,她只好妥协,听赫连风情的安排。
对赫连风情而言,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受到一丝半点的伤害。
他们在县城里住了一晚,翌日一早,帝暮染踏着晨光进了客栈,找到了他们。
许久未见,帝暮染只觉得对不起赫连风情。
赫连无双他看不住,人丢了找大半个月也找不回来,月意他也看不住,还没接到就让别人抢先劫走了。
好在月意被赫连风情救了回来,若是月意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再抬起头面对赫连风情。
沉默片刻,帝暮染突然道:“风情,对不起,无双的事情,我……”
赫连风情不为所动,轻挥衣袖:“不必自责,此事太过蹊跷,与你无关。”
怎么会和他无关?
他甚至想要瞒天过海不告诉赫连风情,自己解决问题,可是却没办法找到赫连无双,他都快将淮城以及邻近几座城池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赫连无双任何消息。
心中百感杂陈,很不是滋味,自责了一会儿,帝暮染道:“虽然不知道无双逃出万安寺的动机是什么,但我能确定,他现在不在淮城及邻近几个城池。”
这话让赫连风情微微拧眉,狭长的眸子里迸出一抹寒冷。
他道:“看来,无双只怕是被人利用,此时凶多吉少,我们要多加小心。”
“王爷,何出此言?”
帝暮染总算察觉到了事情的严峻性,看样子赫连无双逃出万安寺,并非只是想要扭转乾坤卷土重来那么简单。
他之前没想过那么多,现在听赫连风情这么一说,仔细回想,似乎整件事情发生的都太过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