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击向沐司寻的一掌,硬生生猛然转了方向打向月意,月意骇然,扑过去的身体来不及收回去。
寂遥嘴角边浮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
蛰伏了十年之久,总算离成功只有一粒花生米的距离了,他怎能不高兴。
沐司寻陡然变了脸色,惊呼:“月意!”
他要冲过去救月意,可却被苍魇的长剑挡了去路。
也在这时,寂遥的掌风已经逼近了月意,却在下一瞬,场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察觉到危险逼近,月意腰间的诛啸剧烈颤动,就在寂遥逼近月意那刻,强大的劲儿毁天灭地迸发而出,不仅将寂遥狠狠弹开,就连月意也一时承受不住飞了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抹白衣身影从天而降,蓝柄长剑挥出,先他一步接住了月意下坠的身体。
月意震惊地回眸望去,只见白衣身影似鬼魅般掠到她身前,冰冷的大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稳稳接住。
四目相对,别有深意。
月意被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惊了惊,这般清冷决然的男子,月意是第一次见到,只需一眼,便被他周身的气息冷进了骨子里。
可,不知为何,她竟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柔情。
眨眸之际,便听到寂遥吐了几口鲜血,气若游丝地道:“临溪……临溪,你不要乱来……”
你若在此时带走了月意,便是与师父为敌,师父不会放过你们的。
后面的话寂遥没有说出口,可却努力地用眼神传达给幽夜临溪。
幽夜临溪难得地蹙了眉。
“师兄……”
被如此强大的剑气所伤,寂遥活不了了,可他却还在担心着他……
幽夜临溪缓缓闭了闭眼,再次睁眼时,眼底只剩下冰冷。
就算那是寂遥临死前对他的关怀,他也恕难从命。
他暗中跟着寂遥和苍魇,好不容易找到了月意,绝对不会放手。
广袖拂过,打横抱起月意,白衣翻飞,眨眼的时间便消失在了驿站外。
苍魇差点被气死,一把推开沐司寻,便要追去,沐司寻自然不让他如愿,既然他保护不了月意,倒不如让临溪先带走。
他急忙闪身挡了苍魇的去路,苍魇怒了,一脚踹向沐司寻的肚子,随即运起十层内力击向他的心脏位置。
沐司寻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苍魇为了得到诛啸和月意,竟然连师兄弟情分都不留,挡了他的路,就算是他的师弟,也是死路一条。
他已经没有力气阻挡了。
做好了死的准备的沐司寻却没有感受到痛意,伴随着一声闷哼,寂遥的身体如同脱了线的风筝砸在他的怀里。
苍魇冷眼看了眼寂遥,半分动容也没有,脚尖踩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沐司寻搂抱住寂遥的身体,任由鲜血一口接一口地从他嘴里涌出,手足无措地去帮他擦拭,张皇失措地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寂遥怅然若失般地笑了:“司寻,我本就活不了了,用我的命,换你一命值得,或许,我和师父都错了……”
“寂遥!”
沐司寻急忙握住他垂下去的手,紧紧握住,因为过度隐忍情绪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突然,沐司寻仰头长啸,悲痛欲绝。
“为什么?为了得到诛啸,究竟还要死多少人!够了,真的够了……寂遥,寂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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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意被幽夜临溪紧紧禁锢在怀里,任凭她怎么挣扎,他也不松开半分力道。
月意不知他是何人,不知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只知道沐司寻还在苍魇手里,她要回去。
“喂,你放我下去!”
幽夜临溪不动声色,沉默不语,突然抱着她从屋檐上一跃而下,双腿劈开,稳稳落在汗血宝马背上,马鞭一扬,马儿便飞速跑了起来。
月意越发挣扎了:“你是谁啊?你要带我去哪里?你快放我下来!”
他是谁?
幽夜临溪微微拧眉。
她怎么会不认识他呢?她怎么了?
月意急坏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怎么不说话?跟个闷葫芦似的,从头到尾,你只说了师兄两个字。”
“我……”
幽夜临溪正要说点什么,月意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话:“对哦,你喊寂遥师兄,你是他师弟?他这么坏,你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是再不放开我,我要拔剑了!”
幽夜临溪目光怔然,沉声道:“我不是坏人。”
月意无奈:“哪个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
也对,他不是坏人,可也不是好人。
幽夜临溪再次陷入沉默。
月意还想再挣扎,谁料,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一阵“啾啾”声。
月意骇然,这是……白头秃鹰的声音?对,一定不会错,白头秃鹰是海域圣物,哪怕化成灰,她也认得。
她急忙妥协,小声道:“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先离开这里。”
来人必定是樊疏狂、樊璃茉或是月长老,更糟糕的情况就是,或许三个都来了,果然,只要诛啸发功,他们就能立马找到她。
区区一个幽夜临溪她根本不放在眼里,可樊璃茉、樊疏狂和月长老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她要是落在了他们的手里,那就很难脱身了。
幽夜临溪也听见了那“啾啾”声,见她神色慌张,他一下便猜出了来人是谁,想必是那个骑着白头秃鹰的海域少年。
幽夜临溪沉默着,再次扬鞭,马儿更加迅猛地狂奔起来。
樊疏狂好不容易甩开了樊璃茉和月长老一伙人,在感应到月意的具体位置时,他立马就赶了过来。
可是,沿路并没有看到月意。
却在路上看到了一个施展轻功拼命往前跑的中年男人,樊疏狂撑着白头秃鹰一跃而下,几个凌空翻迅速挡了苍魇的去路。
突然出现的玄衣身影让苍魇不得不停下步伐。
只见,夜风中,黑影缓缓抬起脸,一张稚气未脱的少年脸出现在眼前,苍魇不等他开口,便冷声道:“滚开!”
滚?
樊疏狂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嘲讽,冷眸望了过去:“可有见到一个十六七的姑娘从这儿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