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一摸。
终于,月意的目光被一枚铜镜吸引,她伸过手去拿,小摊贩也没有说她什么,只是,下一秒,铜镜便“啪”一声掉在了地上。
小摊贩立马黑了脸,面露不悦地骂道:“姑娘,你怎么回事?故意找事呢?什么也别说了,赔钱!这铜镜至少值五两银子!”
月意还处于惊吓状。
刚才,她将铜镜拿起的时候,她看到了什么……
铜镜里,呈现出的是一张柳眉如画,樱唇不点而朱,美目含春,皮肤光洁透亮的已经及笄的明艳少女。
怎么回事,她不是才六岁?为什么看起来,分明是十六岁?
小摊贩的谩骂声回荡在耳边,月意却听不进去他究竟在说什么,直到小摊贩绕过摊子上前来拽她的衣裳,她才猛然回了神。
可她也只是匆忙瞥了小摊贩一眼,紧接着慌张地抓起另一枚铜镜,这一次,她真的骇然了,果然,现在的她,分明是十年后的她。
或者可以说,时间其实已经过去了十年,而她的记忆却停留在了十年前,这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姑娘?你没钱赔也不用装疯卖傻,走,跟我去官府!赔不起钱,就等着蹲大牢吧!”
小摊贩说着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月意眼神冰冷地看了他一眼,顿感无助又委屈,现在的她就像个六岁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自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愣了愣,她猛然一把推开小摊贩,惊慌不已掉头就想跑。
不料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手的主人力气太大,月意挣脱不得,只好顿住脚步回眸望去。
只见,眼前站着一身穿湛蓝长袍,眉目清秀俊朗的男人,在瞧清她的面容时,男人不动声色地微微拧了一下眉头。
月意忙问:“你是什么人?你干嘛抓住我不放?”
月意的话让男人眯起了眼睛,眼底一闪而过难以置信。
月意的眼睛里写满了慌张,无助,孤独和茫然,看样子并不像是装的,这是怎么回事?她竟然不认识他?
男人扔了一锭银子给小摊贩,冷声:“本王替她还钱,够吗?”
小摊贩见到男人时已经完全吓傻了,这会听到男人冷冰冰的声音,他吓得一下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嗓音道:“够够……够了,摄政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这位姑娘是摄政王的朋友,小的该死。”
南宫钧瑜冷眼睨了他一下,理都不理他,拉着月意的手就走。
月意有些害怕南宫钧瑜,使劲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可是他越发用力握住她的手腕,任凭她如何挣扎,他也不松手。
到了无人的巷子,南宫钧瑜这才回眸看向她,惊奇地发现她脸颊上那块巴掌大小的伤疤不见了,眼前的女人比记忆中的要美上太多。
难道,她的变化是因为诛啸?
想着,南宫钧瑜的视线落在她腰后背着的长剑上,眉头皱了皱,嘴角嗜血地勾了勾。
他想试探试探月意,因为,今天的月意,真的太奇怪了,至于哪里奇怪,他说不上来,总之就是非常奇怪。
南宫钧瑜开口,玩笑似的问道:“堂堂景延王风光无限领一百军棍迎娶的夫人,竟然连买个铜镜的钱都没有?怎么,你家王爷没给你银子花?”
景延王?
迎娶的夫人?
月意茫然地抬起眼,嘴角轻呡:“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快放开我,若是再不放手,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她的反应着实让南宫钧瑜大吃一惊,可心下还不太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以前的事。
紧接着,他又道:“赫连风情……你认识吗?”
“你废话真多,什么赫连风情,我不认识什么赫连风情!”
月意见他一直在和自己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一个字她也听不懂,她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她打心底觉得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好人。
想着,她便朝他出招,手刀快速袭向他的颈间,长腿飞速踢向他的胸膛,身子以一个极其诡异的方位朝他逼近,招招凛冽,让人心惊。
南宫钧瑜蹙了眉,险险躲过一击,他狐疑地低骂一声:“你不认识赫连风情,却会天星散月!”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月意此时使用的招式分明是赫连风情的成名武功天星散月四重。
月意蹙眉,有些烦闷地说:“究竟什么赫连风情什么天星散月,都说了我不知道!你这人烦不烦!”
突然,月意动作一顿,一声闷哼过后,两眼一黑,往地上倒去。
南宫钧瑜看向突然出现在月意身后将她一记手刀劈晕的男人,轻轻点头,便倾身过去接住了倒下的月意。
男人是南宫钧瑜的贴身侍卫,他瞅了月意一眼,眉头皱起:“王爷,她怎么了?”
南宫钧瑜摇了摇头:“暂且说不清楚,先将她带回去,不管她怎么了,她对本王对南奇都是有着无穷无尽的用途的。”
侍卫眼底浮起一抹狠戾,赶忙点了头,这时南宫钧瑜已经打横抱起了昏迷不醒的月意,大步离去,侍卫紧跟在后。
而另一边,南奇郊外的一家不起眼的客栈里。
赫连风情醒来时,便发现自己待在一个陌生的客栈里,几乎只是一瞬的晃神,他便忙着要下床。
这时,一道白衣身影推门而入,是沐司寻。
在看到赫连风情要下床时,他赶忙大步走过去,按住了他的肩膀,叹了声:“你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自己伤的有多重?不想死的话,就乖乖躺回去。”
赫连风情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疼到不行,垂眸看了眼,入眼的是里三层外三层缠绕在身体上的白纱布,许是流血太多,纱布被血浸红了大半。
这些,赫连风情都可以不在乎。
他着急地问沐司寻:“月意呢?月意还好吗?她在哪里?”
沐司寻手僵了僵,目光暗淡了几分,终是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