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动作让他背脊僵硬了几分,随即不着声色地抽回手,顺带无声无息地瞅了一眼手指,只见那手指上除了晶莹的水渍,什么也没有。
“你的脸?”
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询问她。
月意仿佛被揭了伤疤似的,一阵慌乱无措,赶忙垂下脸,从怀中拿出樊疏狂送的面纱,匆匆忙忙往脸上戴。
瞧着她这模样,东方绝尘感觉到了自她身上传来的一股莫名的自卑,那清冽的眉宇之间瞬间染上窘态。
她总算戴好了面纱,目光闪躲着不去看他:“我……我这副模样,是不是吓着太子殿下了?我……打娘胎出来便是这般模样……”
东方绝尘眉间赫然出现一个“川”字,喉结滚动了一下,惊讶并不是因为月意面纱下的真实样貌,而是她说这是与生俱来的。
况且,她这性格……可真是与他所认识的月意相差了十万八千里,玖兰月意,金枝玉叶,从不会感到自卑,也不会露出窘迫的神气。
在他的记忆里,她一直是个善良勇敢不卑不亢的高贵姑娘。
眼前的女子,去掉那块手心大的暗红胎记,或许真的与月意长得一模一样,可这两人的气质,却是完全无法比较。
他瞬间情绪低落。
沉默片刻,才淡淡说了句:“你既是孤的救命恩人,无论是何样貌,孤也不觉得丑。”
因为,至少你与她长得神似。
后面这句,东方绝尘默默在心里念过,却怎么也无法对她开口。
月意略带感激地望着他,他依旧是那般丰神俊朗,只不过眉宇间多了几分疲倦,没了初见时的洒脱。
心底冷冷一笑,月意轻声道:“太子殿下,你是个好人,别人看见我这张脸,都道是鬼……”
东方绝尘轻轻叹了声:“世人太过看中虚无的外在罢了,孤倒觉得,一个人的内心美,才是真的美。”
“呵……”月意更加忍不住想笑。
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恶毒男人。
她突然没了与他搭话的心情,曾经有多倾慕他,如今便有多厌恶,多说几句都觉得恶心了她的五脏六腑。
随便找了个理由,月意便去找樊疏狂了。
就目前而言,相比起东方绝尘,樊疏狂可是顺眼多了。
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月意跟着东方绝尘一路马不停蹄,总算到了东靳,其间东方绝尘时不时便会以各种理由与她搭话,她都是气定神闲地搪塞回去。
日子久了,东方绝尘也就渐渐信了她真的不是月意,只是长得差不多。
回到东靳,东方绝尘便自作主张地将月意和樊疏狂安排住入太子东宫,休息一晚,便进宫佳赏。
是夜,东宫正厅,沐浴更衣稍作休息之后的几人,齐聚一堂。
一开始月意还不太明白东方绝尘为何连她与樊疏狂都要一并叫来,东方绝尘这会也是个有事说事的主,大概是相处了十天半个月,觉得月意与樊疏狂没有什么企图,也就放下了芥蒂。
他负手立于正厅之中,铿锵有力地说:“可有查清,南安一事是何人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