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简顿感心头发酸,沉默片刻,才上前一步,轻轻抱住她,拍了拍她的背:“月意,不要难过,你还有我,以后,我会陪着你,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况且,你还有师父不是吗?”
月意将她抱紧,眼泪终是忍不住,大滴大滴地流了下来,浸湿了华简的衣服,她泣不成声地道:
“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了他哭,从今往后,我的生命里,将不再有赫连风情,我会克制自己不去想他,将他彻彻底底从心里除去。”
华简再次拍了拍她的后背,重重呼出一口气,算是稍微放了心。
待月意哭累了,疲惫不已地收起眼泪,这才松开了华简,艰难地笑了笑,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这时,一道道议论声传来。
华简回过头,就见到对面街,似乎是张贴了告示,很多百姓围了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往那边走去。
挨近了,便听清了百姓议论纷纷。
“沈少爷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简直是猪油蒙心,竟然做出如此天理不容之事!”
“是啊,他爷爷可是沈泽老将军,二叔可是沈湛将军,表哥可是景延王啊!他竟然公然劫狱,他难道不知那华城是头号重犯吗!”
“景延王可真是好样的,大义灭亲啊,竟然将沈少爷流放了,至于归期,王爷并未说明,看样子是全凭沈少爷的造化了。”
华简瞪大了眼,摇晃着身子大步冲上前,推开众人,凑近了细看告示,在将上面简短的内容读了一遍又一遍之后,她猛然失了力气,险些跌倒。
月意赶忙过去扶住她,对一脸看鬼似的众人道了声“打扰了”,便急忙拽着华简离开。
待到行至无人巷口,华简甩开月意的手,捂住嘴巴放声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是我害了阿炀,月意……”
她一把抓起月意的手,满怀希翼地问:“月意你告诉我啊,告诉我,流放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意思啊?”
月意瞬间沉默了,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流放,
便是削去身份地位,四肢扣上枷锁,发配到国家最为贫困凶险阴暗之地,绝大多数是边境,战火时不时便会燃起的地界。
修炼城墙,搬砖扛瓦,挖泥打洞,做一切下下层活儿。任人鞭子棍棒烙铁相向,生死由天。
华简手脚瘫软,跌倒在地,膝盖缓缓曲起,将满是泪痕的脸埋进膝盖间,接近崩溃地道:
“是我害了他,哥哥死了,阿炀被流放了,怎么会这样,他从小便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受得了那种苦,那暗无天日的人间地狱,他去了,能活几天……”
月意心头颤抖不止。
蹲下身,扶住她的手,坚定地道:“别哭了,起来,我们立刻赶往边境,翻天覆地也要找到阿炀。”
华简猛地抬起头,默了一会,含泪重重点头,回握住月意的手,一同往客栈走。
沐司寻与樊疏狂已经收拾了行礼,制备了一些路途所需物品,在马车上等她们。
上了马车,月意便说:“樊小公子,我们恐怕不能与你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