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无双笑了,边哭边笑,那模样好不苍凉,他轻轻摇着头,身体微微踉跄,沉声:“凉景,你知道的太多了,做人还是傻一点,才好。”
赫连凉景瞬间感觉到不妙,可是身体已经无法动弹。
这突如其来的味道,很淡,很淡,上一次闻到是在柳太妃的寝宫,留给他的阴影太深,以至于哪怕味道很淡,他也记得清清楚楚。
“九哥……是你……”他骇然到口齿不清,面容逐渐扭曲,心中比吞了苍蝇还难受。
赫连无双毫不避讳地点头,宽大的袖子敞开,夜风吹得他的丧服鼓起,他微微笑着开口:“没错,是我,五年前是我,五年后也是我,自始至终,都不关清歌和风情的事,要真说起来,他们二人,可都是受害者。”
赫连凉景瞪得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
赫连无双挑眉,似笑非笑地道:“父皇哪里是死在大火里,他可真是福大命大,亏得我白费心机纵了那么大一场火,也烧不死他,逼得我只好亲手了结他。”
“他是父皇啊!赫连无双,你怎么能,怎么能……”赫连凉景已经无法用任何词语形容此时自己心中的感受。
赫连无双摇了摇头:“风情的母妃更是,容貌尽毁,整日哭天喊地,真怕她一下子情绪失控,多年前种下的催眠术被冲破,我只好用了一些非常手段,让大家以为她接受不了自己丑陋的容貌,郁郁寡欢自杀而死。”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赫连凉景吼道。
赫连无双轻抚着衣袖,美眸弯弯,像个天使般的魔鬼:“……啊~还有你母妃,也是我杀的,和沈贵妃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却傻傻地恨了风情那么久。呵,她们知道得太多了,必须死。”
赫连凉景气急败坏,不顾死活地破口大骂,可是猛地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就像在柳太妃寝宫时一样。
“本来,我的目的只是想让清歌离开,柳太妃与父皇死,可是,清歌脾性倔,吃不得半点亏,五年前被利用,做出谋逆之事,经历了重大打击,如今竟还不顾一切回到淮城……”
“五年前,柳太妃侥幸逃过一劫,呵,恰好清歌回来了,我便计划了一连串事情,上演了一出天衣无缝的一石二鸟大戏……”
“只是,可惜了华城那个傻小子,满身正义,究竟为了什么?为那些傻村民吗?
真是白痴一个,年纪轻轻,就快要上断头台问斩了,直到死,他也不敢对风情吐露事实,因为他依旧在傻乎乎守护那些村民,哦,还有他的好妹妹呢……”
他张狂嗜血地笑着,说出的话字字诛心,赫连凉景急火攻心,连吐几口鲜血。
突然,不远处草丛中传来“啪嗒”一声,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赫连凉景惊喜万分。
赫连无双讶然,眸子微眯,回眸看去。
那边瞬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声,有人!
赫连无双急忙追了过去,可是草丛中已经什么也没有,他垂眸,便看到被枝杆刮下来的指头大小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