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觞慌了,夫人眼睛看不见,又人生地不熟,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
气急败坏,将手中的东西全部扔给小乞丐们,开始在人群中埋头找了起来。
月意只觉得身后出了什么事,紧接着就被人推挤着不断往前走,好不容易稳住脚跟,就发现酒觞不见了。
来不及折回去找酒觞,就感觉到身旁一阵疾风刮过,月意心中一紧,感觉到衣裙上的挂件不见了,随即嘲弄地笑了笑。
这小偷可真有水准,为了偷个假的佩件,竟然如此大费周章。
月意完全没有要去追的心思,决定折回去找酒觞,谁知刚转身,就撞进了一片温热的胸膛。
旋即,就听到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被撞出内伤似的。
月意蹙眉,终究还是礼貌地说了句:“这位公子,抱歉,撞到了你,我赶时间。”
说完便绕过面前的少年要离开,不料手臂被抓住,月意猛地顿住脚步,那人慌张地缩回手。
月意可以肯定地说,她从未听过如此温柔的嗓音,仿佛柔出了水。
“姑……姑娘,我是……对不起……”
月意汗颜,随意笑了笑:“无碍,我先走了。”
“我的意思是,方才我朋友盗了你的物品,我……对不起。”
说话间,他又咳了几声,气息有些不平稳,紧接着一把钱票塞进了月意手里。
月意这才明白了其中缘由,感情这病恹恹的小子是刚才那个小偷的朋友,这会是来替朋友还钱。
这北裕人当真奇怪,一个比一个更加奇怪!
月意将钱票还给他,淡声说:“那佩件不过是劣质品,我就当是被狗叼走了,你不必还我钱。”
说话间月意就往前走去,不料脚下被人绊了一下,身体有些不稳,赫连云澈见状,红着脸将她扶住。
“姑娘……你……是不是看不见?”
“嗯。”
月意理了理垮下的秀发,眼睛失明的时间不长,不是很能适应。
只要周围人多了,风速被扰乱,气息太过杂乱无章,她走起路来就有些吃力。
她抬起手理头发时,瓷白的小手刚好挡住了脸上的暗疤,赫连云澈不禁看呆了眼。
好美的女子,似乎在哪里见到过?可是……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见到过。
“不知姑娘家住何处,不介意的话,我便送姑娘回去……”
说完这句,赫连云澈小心翼翼地看着她,他从未如此主动过,真不希望她拒绝他。
眼下不知道上哪去找酒觞,城郊别院的具体位置也不知道在哪,月意想了想:“我住在……城外,你将我送到城郊,就可以了。”
而另一边,东西到手的沈落炀,乐呵地掂了掂手里的佩件,拎起来看了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竟然是假的!
这么大手笔的人,竟然戴假佩件!俊脸黑了大半,祸不单行,猛然撞在了一堵结实的肉墙上。
沈落炀抬起头:“你走路没……”长眼睛啊,后面几个字,在看到撞上的人是谁时,硬生生咽了下去。
那秀着藤蔓的玄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面容精美到恍若天仙的男人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瀚轩王……”沈落炀讪笑着和他打招呼。
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头,在这人潮汹涌的街道上,也能撞上赫连凉景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