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珍贵了,我不能要。”
高歌吓了一跳。
“收下吧,它跟着我,我会很害怕,总感觉会随时弄丢一样。”
藏女将刀塞进高歌的怀里:
“这把卓玛刀挡住了我的自由,没有这把刀,我或许可以过得更潇洒一些。”
“你要走吗?”
“中原这么大,我想好好看一看。”
藏女笑着一歪头:
“母亲说,天堂的入口就在中原,或许我能找到它……”
或许这样就能见到家人了。
藏女没继续说,高歌却明白她的意思:
“什么时候走?”
“明天,醒酒就走。”
藏女笑嘻嘻的,没心没肺:
“我有钱了,要去车站,顺着马车,向着飞鸟的方向。”
现在是夏天,飞鸟的方向指着的是南方。
“那好,明天我来送你。”
“那可就说定了。”
藏女在高歌胸口捶了一下:
“你要是不来,下次我回长安,肯定要去你们伎馆揍你。”
“不敢不敢,女侠饶命。”
高歌连忙举着双手讨饶。
藏女笑了笑,眼中的不舍一闪而过。
她转过头,向着定好的天字号房走去:
“那我就走了,明天见。”
“话说,咱们这么熟了,你叫什么名字?”
高歌看着藏女妖娆的身姿,忍不住开口。
“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藏女回头轻笑:“我叫……”
高歌站在客栈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藏女的故事,藏女的自由,藏女内心渴望的平凡和不平凡。
这些都给高歌很大的冲击。
回到伎馆后。
高歌没有惊动任何人,回到自己的小院。
他尝试着联系何龙。
此时的何龙刚好准备切换界面,顺势就切了过来。
高歌将藏女的故事讲述给何龙。
何龙听着也是发出无限的感慨:
“高歌兄,你听说过肉莲法器吗?”
高歌一脸问号:“那是什么?”
何龙将肉莲法器的制作过程说了一遍。
高歌越听脸色越差:
“怎么可能,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恶毒的存在?这哪里是什么佛教,简直是邪教!”
何龙没说话。
关于教派这方面,除了本土的道教之外,其他的都很难说邪教还是正教。
就比如何龙所在世界的南朝。
一个人口不过五千万的屁大点地方,各种教会足有两三千个。
这些教会都自诩正教,可干的事情一个比一个恶心。
什么活人祭祀,左右朝堂,贿赂官差等等。
表面上就有那么多的恶行,背地里说不定还要多脏。
“我想送她一首歌,可以鼓舞她,给她力量的歌。”
说到藏女,高歌无比认真。
“这个,我倒是有个想法。”
何龙对高歌的想法表示支持。
……
长安城南安化门。
卯时三刻。
安化门是长安城南向车站主要的汇聚地。
这里半条街都是车站。
天空蒙蒙亮,一群穿着短褂的车夫打着哈欠,牵着自家的马来到车站前的空地。
不多时,车站陆续打开门。
车夫们将马缰交给开门的门房,然后走到门内,在墙上领了牌子,坐在小院内的桌边。
有的拍着大腿唱着小曲,有的睡眼朦胧的打着盹。
更有三五成群聊着天,满嘴东家长,西家短。
“各位爷们,来点茶?”
门房将马都安顿到院子内的马棚里,然后轻车熟路的走到马夫们的面前。
“老三样。”
有个老头抽着一杆旱烟,挑着眉吧唧着烟嘴,烟斗内,压得紧实的烟叶却根本没点燃。
“成,李三哥那份,我怎么都不能忘了。”
其他十几个马夫有的点了茶,有的则只要一碗水。
水不花钱,一趟下来门房一天也就赚上个几十文。
本就是赚点外快,他也不嫌少。
挨个详细记下后,就进了门房。
“李三叔是懂享受的。”
有一中年男子咧着嘴嘿嘿笑。
“别想蹭我的东西,都是铜子儿来的,想吃自己买。”
李三老脸僵硬。
“哪能呢,就是羡慕您老。”
“没什么好羡慕的,老了老了,连个摔盆的都没有,死后能有人一口薄棺,立个碑,那都算老汉我上辈子积德了。”
“李三叔,这有何难?回头我给你摔盆就是了。”
那中年汉子一脸热情的往上凑。
“算了吧,就你这身子骨,活的还未必有我久呢。”
李三毫不客气的揭短。
周围马夫们都笑了。
李三年轻时穷困潦倒,年近四十才娶了个寡妇。
结果寡妇带着女儿嫁过来不过两年就没了。
李三心善,又将孩子视为己出,于是一直养大。
如今女儿嫁人,李三也有心无力,干脆做了绝户。
马夫别看不太体面,可赚的钱不少。
李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于是过的比谁都潇洒。
家里不开火,平时吃饭就去美食坊。
晚上有钱了去伎馆听听相声,口技,说书。
没钱也能弄点小酒,在自家院子内喝上两盅。
这钱赚的不是马夫中最多的,但过的绝对是马夫中最舒服的。
可大家并不羡慕李三。
没人在身边照顾,李三注定以后干不动时会过得很凄惨。
这一点李三应该也能想到,谁还没点棺材本?
所以总有人说,李三还藏了不少钱。
有说五两的,有说十两的,甚至还有信誓旦旦说看过李三拿出二十两的。
到底是真是假,还真不好评说。
门房很快将老三样端了上来。
一壶劣茶,一盘盐豆,一小盘切的薄薄的二两羊肉。
一共下来不到五十文。
李三用筷子夹上一片羊肉,在周围马夫眼馋下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脸上露出几分惬意。
忽的,李三用筷子指了指门外:
“可是来客了?”
众人闻言望去。
只见一极美女子背着包袱走了进来。
周围马夫都看直了眼。
她面容明媚,眼角带着一丝笑意:
“可是车站?”
“这位姑娘请了,这里正是天路车站。”
那门房连忙上前:
“姑娘是要去哪里?”
“去南方,两广。”
闻言,门房和马夫们精神一振。
来了个大活。
“姑娘这边请。”
门房指着越过小院后面的堂屋:
“姑娘去那边领牌,再去交个费用,我们自会安排马夫带您离开。”
女子点头,走进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