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有些爱不释手的摸了摸扩音符。
这东西不但能扩音,甚至能优化一些声音上的瑕疵,突出特点和优点。
这岂不是音响和声卡的结合体?
“高银牌,到你了。”
一个宫女急急忙忙的来到高歌面前。
“好的,辛苦姐姐领路。”
高歌站了起来,不急不缓。
他距离上台的楼梯不过五六米远,台上的主持人还在介绍着歌曲名字,不急。
“……接下来,由乐岚伎馆的银牌伎人,高歌,演唱词曲……”
看着主持人介绍完,高歌整理了一下衣服,提着琵琶快速走上舞台。
空旷的舞台上,灯光聚集的位置放着一把椅子,这是高歌唯一要求的道具。
他看似消瘦的身材走到椅子旁边,对着台下躬身一礼。
这礼仪不是平民对皇帝的恭敬,而是演出者对观众的感谢。
不用太监唱“赐座”。
高歌已经从容坐下。
然后将琵琶放在腿上,高歌原本平静的眼神中逐渐透露出一丝伤感。
这是他进入到音乐中的状态。
“昨天~今天~过去~不再回来……”
“红颜~落下~颜色~变苍白……”
“从前直到现在——爱还在——”
“愿去等你漂泊……白云外——”
完全陷入到歌曲情感中的高歌并没有注意到。
原本还保持一脸风淡云轻的皇帝已经身体逐渐坐的笔直。
眼中闪过追忆的神色。
其实不止是皇帝。
皇后,长公主,皇亲国戚,各位女眷,甚至是女官,宫女,太监。
有谁没有年轻过?谁没遇到过那个让他们脸红心跳,少年怀春的那个他或者她?
这是封建时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些宫女,太监,更是在这深宫中混迹已久。
孤单寂寞的他们又何尝没遇到过那个温暖彼此的存在?
一时间,会场内绝大部分人都产生了共情。
多少人嘴角带笑,想起自己的青春年少。
又有多少人笑过之后,更多了几分苦涩和悲伤。
高歌的声音沙哑的很悲伤。
仿佛是哭到歇斯底里后,用残破的嗓子,唱出自己最无力的感受。
这是他第一次在舞台上演唱这首歌。
也是他前所未有的投入自己感情的一首。
通红的眼眶在来到副歌时,终于止不住留下眼泪。
不多,就几滴泪,却映在他脸上显得那么刺眼。
刺眼到逐渐模糊。
不知不觉间,女眷们开始跟着流起眼泪。
原本就是感性动物的她们,此时都哭的稀里哗啦。
皇帝似有所觉的环视了一下周围,又看向皇后。
看着她早已经泪流满面,哭的比谁都动情,仿佛早就已经陷入回忆当中。
皇帝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去质问皇后。
而是自己失态的样子有没有被她和其他人看到。
他连忙擦了擦眼泪,回头看向长公主。
从侧面看,长公主珠帘后面的眼神灼热的看向台上的高歌,嘴角勾起动人的微笑,满是沉迷。
“叮!恭喜宿主获得殿堂粉,获得转盘机会x1。”
“叮!恭喜宿主获得殿堂粉,获得转盘机会x1。”
“叮!恭喜宿主获得殿堂粉,获得转盘机会x1。”
……
耳边陆陆续续传来系统消息的提示音。
完全沉溺在音乐中的高歌根本没有注意到。
很快,进入到了副歌。
将原本缓过神来一些的皇帝又重新拉了回来。
“痛爱~让人悲哀……”
“在世上~命运不能更改——”
“放开~不能再~相爱……”
“难道这是~上天~的安排——”
歌声在扩音符和琵琶的加持下回荡在整个会场。
与此同时,几个还算熟悉的面孔端坐在二楼边缘的位置,眼神中满是心疼和忧伤。
“原来,他还有过这么刻骨铭心的一段经历……”
“她在哪里?人好吗?还会回头吗?和她比起来,我有这个机会吗……”
“就算回来应该也没关系吧,如果她愿意,如果他愿意的话……”
……
“蓉儿,这就是你经常说的那个高歌?”
说话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沈蓉儿和她的长相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得。
“是的娘。”
沈蓉儿回过神来,用名贵的手帕抹着娇嫩脸蛋上的泪痕,带着一份柔弱凄美。
“真是个傻孩子。”
沈蓉儿的娘名叫陈听雪,和沈蓉儿的父亲沈高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所以对于这首一生所爱虽然有些感触,但感触并没有其他人那么深。
沈蓉儿不知道陈听雪说的是她傻,还是台上的高歌,但还是忍不住扑进陈听雪的怀里。
“好了好了,不哭了,多大的姑娘了……”
陈听雪说着,泪眼婆娑的看向高歌:
“若是你真有意,不如过两天找个由头,娘帮你把他请到咱们府上,给你探探口风。”
“不必了娘,女儿还是想自己来。”
沈蓉儿抿了抿嘴角,她已经被拒绝过一次了,接下来再想靠近就必须要徐徐渐进才行。
最起码,她不想被高歌心中的那个她比下去。
一首歌很快唱罢。
高歌优雅的伸出手指,弹飞眼角的泪痕,然后站起来对着皇帝和周围的观众恭敬一礼,正要退出去。
“等下。”
皇帝趁着周围人都还没有缓过劲来,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好在除了舞台,其他地方都是暗的。
就算仔细看也看不到皇帝那红红的眼圈。
“高歌见过陛下。”
高歌听到有男声响起,立刻意识到是皇帝,连忙回身行礼。
“行了,平身吧。”
皇帝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能变得平稳许多:
“高歌,朕记得你,最近风头不小,听说还自创男女对唱和女团组合,为伎人开辟了一条新道路,更是有功于社稷。”
社稷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说的,高歌连忙再次躬身行礼。
“今日你在朕的寿辰上献唱一生所爱,果然感人至深,催人泪下,你有何要求,尽管和朕提,朕能满足的,必然不会推辞。”
“高歌谢过陛下,高歌能得陛下赞赏,已经是最大的收获,其他的不敢奢求。”
高歌连忙回道。
“高歌,皇帝毕竟九五之尊,金口玉言,说出来要赏你,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一个女声淡淡响起,声音清亮舒适,没有丝毫高高在上的意味,反而隐隐带着几分古怪:
“听闻你年少成名,得乐岚伎馆的馆主垂怜,收做义子,想来如今也算什么都不缺了,也不知是否婚配,要不让皇帝为你赐个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