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很聪明的在里面找到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
透过上边的小孔,他那不足五平米的小家不但有了光,还可以用来计时。
这里地势相对比地下水通道高许多。
只要小心一些,别在离开“家”的时候被水冲走就行。
有了住的地方,少年也开始选择吃一些好的。
他小心的错开和其他流浪汉的时间,寻找着垃圾桶的食物,布料和能用的家具。
一直到他凑到这一身衣服,特意将这身衣服拿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小河边洗好。
然后一直挂在大铁门后面的楼梯扶手上晾干。
后来他年纪大了,穿着这身衣服办理了身份证明。
到处给别人打零工,尝试着让自己生活的更好。
他赚钱了。
可他依旧不舍得买东西吃。
不舍得买新的衣服。
甚至连吃饭,也都只是在工作的地方吃别人剩下的。
攒了三年的时间,他终于攒够了一笔钱。
让他有能够在这特殊的日子,进入学校给自己一个改变一生的机会。
“好的,夏水稻哥哥。”
女孩和少年并排走着:“不管怎么说,之前谢谢你啦,希望你能成功吧。”
少年点了点头:“也希望你成功。”
夏水稻是原身的名字。
流浪汉是在下水道的洞口洗澡时捡到的少年前身。
名字由此而来。
少年穿越过来前就姓夏,名字已经不重要。
为了迎接新生,他接受了少年的名字,并将原本的“下水道”在做身份登记时改成“夏水稻”。
这也算是不忘初心吧。
只是他的名字除了他自己,没人会在乎。
这座广袤的城市人口稠密,高楼林立。
阶级森严的让人感觉和这多少年不散的乌云一样,压抑到让人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贫民窟如同老人身上的老年斑一样。
让人不甘,可又无可奈何,不得不面对。
只能尽可能躲着点走。
是这些普通城市居民眼中最下等的存在。
而流浪汉在贫民窟眼里,就和普通居民看贫民窟的贫民一样。
也因此被所有人肆无忌惮,“亲切”的称之为老鼠。
夏水稻不是不喜欢听女孩叫自己“鼠哥”。
他只是单纯感觉自己连流浪汉都不如。
叫一声“鼠哥”高攀了。
他怕自己没这个福气,怕折寿。
“若是这个世界有折寿一说的话。”
走到学校的围栏外,夏水稻透过围栏向着学校里的操场看着。
此时操场上站满了穿着校服的学生。
远处的主席台上,地中海发型的校长在做着动员演讲。
后进入到校园的学生们犹如江河入海。
带来的不止有激动和祝福,还有堵在校园门外,不让其他人进入的家长。
夏水稻没着急往校门口走。
那边人太多,而且就算他走过去了,暂时也进不去。
毕竟是学校,一切都要以学生为先。
只有那些学生考核完成,社会上的人才能交一笔钱后参加考核。
“鼠哥,我先走啦?”
少女明媚的对着夏水稻招手。
“我叫夏水稻……算了。”
夏水稻看着少女融入到人流中,他已经懒得解释了。
这是夏水稻和女孩的第二次见面。
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昨天女孩在晚上放学时路过贫民窟路口时被一条野狗吓了一跳。
要不是夏水稻,女孩可能就被咬了。
女孩说要感谢他的。
女孩做到了。
嗯,包子真好吃。
还是肉馅的。
操场上,学生们站成了一排排。
每个班级的老师组织着学生们开始向着操场一边的二十多个光门里走去。
那光门便是学校考核的方式。
在这世界生活了十年。
这个世界对于夏水稻来说依然神秘。
其中最让他神往的,便是这世界特有的一种职业——神选师。
这世界有武者,有科学家,还有魔法师。
可不管什么职业,都比不上神选师。
那是当之无愧,至高无上的第一职业。
所谓的神选师,意思是被神选中的人。
成为神选师后,每个人都有特有的天赋和能力。
强大到无以复加。
关于神选师的学习和了解,没有什么地方比学校懂得更多。
可夏水稻没钱,没办法进入学校学习。
他这些年一直在了解关于神选师的一切。
可到现在,他除了明确知道每年的学校会进行神选师考核之外。
其他的知道的都很杂。
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夏水稻傻傻分不清楚。
学校外几乎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操场上那群年轻人身上。
而那些年轻人用自己的欢呼、哭泣、愤怒、悲伤等等情绪演绎着人生百态。
每一个年轻人从光门走出来,都牵动着校园外家长们的心。
偶尔出两个风头少年,也能牵引出校外好事之人的谈资。
这场考核进行了很久。
纵然外面准备考核的人们越来越急躁。
可操场上的人们却依旧视若无睹。
夏水稻不知不觉间双手抓着围栏,微微眯着眼神。
想要通过眼神聚光看清楚光门内的情形。
可惜他什么都没看到。
倒是操场上排队的人越来越少。
从光门走出来的人分成了两个部分。
一部分脸上充斥着喜悦,围着主席台站成一圈。
另一部分带着绝望和悲伤,低着头默默走出校园。
仿佛被世界所抛弃。
嗯,确实是被抛弃的一批。
连那些孩子的家长都如丧考妣。
早上7点多开始,一直持续到上午10点左右。
当操场上最后一名学生形单影只的从光门默默走出学校开始。
大量的人流还是向着学校门口聚集。
那些站在主席台前,通过考核的学生们刚刚完成了阶级上的跨越。
此时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看着校门口狼狈的人群,不少学生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
校长双手背后,眼神漠视的看向校门口的人们。
手指却在不断的揉搓着。
好似这数以万计的人们已经将钞票放在了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