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有个主意,咱们既然要活着走到最后,那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就必须要懂得放弃了。”
潘博明看向那个出主意的:“继续说下去。”
“要我说,咱们不妨放弃一部分,这样咱们能多坚持几天,我估计,咱们只要放弃一半的流犯,加上咱们弟兄,差不多有三百多人,省着点吃问题应该不大。”
解差这段时间虽然也有损伤,但人数还保持在一百四五十人。
带上流犯最多不能超过两百人。
这么算起来,起码要有两百多,近三百人要被放弃。
纵然在座的几位自诩心如钢铁,路上见惯了生死。
可真到他们要主动放弃一批人的时候,也都面露犹豫。
讨论了半天也没个结果,最后还是潘博明一锤子定音:“这事先考虑一晚,明天早上咱们再定。”
其他三个捕快点头离开。
一出马车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怪味。
那是尸臭和晚餐混合到一起的味道。
难闻是肯定的,可没得选。
这一路上道路两边的尸体太多。
大家都怕会感染瘟疫,纷纷用破布捂住口鼻。
可这味道还是不断往鼻子里钻。
其他两个捕快骂骂咧咧的找马车或者帐篷睡觉。
张良则犹豫了一下,转身向着流放队伍的后边走去。
此时的姜玉一家和水家基本上都住在空间叠加的马车上。
两辆马车太让人眼红,姜玉在和安若儿、水清山等人沟通之后,将另外一辆送给了张良和朱六。
反正在空间叠加的马车里,卫生方面不用太担心。
姜玉拿出了大量的被褥铺在地面上,愣是让十几口人睡在四十多平的空间里也不感觉拥挤。
在安若儿住的床上,一张小炕桌架在上边。
姜玉和水梦珊两个人脑瓜几乎挨到了一起,借着烛火的灯光仔细的看着桌子上的地图。
“再过两天就进入了盘山地界,过了盘山,就是瓦拉镇。”
瓦拉镇便是他们的流放之地。
这一片相对国都那边要荒凉得多。
即使是风调雨顺的季节,这里也依旧十分困苦。
但好在这里盛产各种矿产,又是通往几个大国的必经之路,算是大燕朝的主要经济发展区。
盘山虽然叫山,可实际上算是一座山脉,是大燕朝天然的屏障。
盘山山脉耸立,连绵不绝,除了两个不是很宽的官道之外,其他地方算是寸步难行。
这瓦拉镇偏偏在盘山之外,算是大燕朝扎根在邻国的一根钉子。
和平时期作为通商口岸,战争时期立刻成为军镇。
当然,这样的地方普通老百姓肯定是受不了。
种地没收成,挖矿容易死人,随时还要面临战争的威胁。
所以在这里的人除了军队驻扎之外,就是从大燕朝全国各地流放过来的罪犯。
不过姜玉的目的地却并不是瓦拉镇,而是两三天之后的盘山山脉。
准确点说,是盘山山脉的主峰。
盘山之所以出名,主要原因就是在山脉上有一奇景。
在最高峰的位置,有一处直径达到十几公里的圆形山顶。
这里好似曾经有一根擎天巨柱,被某个巨人用巨斧横着砍断一样,看着十分魔幻。
关键是这里不长植物,常年大风,看着一片荒凉。
一开始也有人建议在上边建城,以此可抵挡外族入侵。
可山道崎岖,建设极为困难。
这大风也很古怪。
哪怕是用石头砌墙,用不了几天也会快速老化。
想要建立防御工事简直是痴人说梦。
按理来说,这里并不适合人类居住,更不能算作是留下火种的地方。
可偏偏末日基地的地图上标注的十分清晰,这里就是六个生存点之一。
“等到达盘山之后,咱们就找机会逃离,好在咱们只有一辆马车,离开不难。”
姜玉这些话没有瞒着大家的打算,毕竟这事瞒也瞒不住。
这段时间水清山等人也多多少少听姜玉和水梦珊说过,心里早就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
“一定要上盘山吗?现在周围州府都是旱灾,这盘山未必就多适合。”
安若儿一脸担忧。
经过姜玉用稀释的空间河水饮用,两家人的烙字已经完全消除。
不但如此,安若儿的皮肤显得更加光滑细腻。
一个半月的颠簸,不但没有让她有什么劳累,反而显得更漂亮了几分。
“除了盘山,附近哪里都有危险。”
姜玉摇头:“不瞒娘和清山叔,早在几年前,我就得到确切消息,要有恐怖天灾降临,届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我们唯一能保全自己的方法,就是要在特定的地方避世。”
“对对,是一位算命很准的大师。”水梦珊也跟着睁眼说瞎话。
“就知道胡说,算命大师有几个准的。”水孔氏在一旁点着水梦珊的额头。
“三婶,你还别说,现在到处受灾,天下大乱,那大师可都算对了呢。”
水梦珊的话让水孔氏哑口无言。
这段时间姜玉的稳重,多谋,让大家对他的印象悄然改变着。
如今说不上说一不二,可也足以引起大家的重视。
姜玉也没继续往下说,反正还有两三天的时间,足够他将大家都劝服。
只是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吃过饭,水清山等人就拉着张良进了马车。
过了好一会,一个小孩子出来喊姜玉。
姜玉一进来就看到张良用古怪的眼神看向自己。
“张叔都知道了?”
姜玉毫不意外的看到张良点头:“那张叔如何打算的?”
张良微微叹了口气:“还能如何打算,我与你们相处一个多月,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安国公又是我张良最崇拜之人,自然要向着你们才行。”
张良这话一出,让大家都露出几分笑容。
姜玉背在身后的手掌放松了下来。
若是张良有任何意动,说不得他要辣手灭口了。
“其实今天晚上我过来也确实有事情要说。”
张良摇头道:“本以为不好开口,不想你们早就胸有韬略,倒是我多事了。”
“张良兄妄自菲薄了,何不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