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铁红色褪去,再在犯人的额头上一烫。
刺啦刺啦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胆战。
“哥哥,六姑……”
跟在安若儿身后的小姑娘吓得声音颤抖,眼泪流个不停。
“别害怕,相信你玉表哥,不疼的。”
安若儿的声音打着颤,感觉自己双腿都软了。
可她还是鼓足了勇气安慰着侄女。
前方的犯人们惨叫连连,也有害怕到腿软的坐在地上起不来。
吓得大小便失禁的就更多了。
目光所至,一片狼藉。
安家人口众多,两个支脉加一起达到了一百多人。
为首的是一个七十多岁老太,纵然深陷囚徒,依旧一身光鲜亮丽,连银白的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
这人正是老国公爷的弟妹,也是目前安家辈分最大,年纪最长的一位。
名唤安田氏,现如今都叫她安老太君。
哪怕安家人再怎么狼狈,她依旧一脸端正,对这些衙役捕快不屑一顾。
“没出息,不就是几个卑贱解差,也能惹你们如此失态。”
安田氏一只手拄着木棍,被自己最喜爱的两个孙子搀扶,就连脖子上的木枷都有两个人吃力的抬着,派头十足。
“行了,你们也烙了这么多人,足够交差了,让开吧。”
赶巧,安田氏对着的人正是朱六。
朱六此时正准备对一个安家人按下去,闻言被气笑了:
“你是何人?口气不小。”
“大胆!这是我安家老祖宗,安老太君。”
一旁一个安家人大怒,尖利的叫声差点让人以为是从宫里出来的。
那安田氏微微抬了抬下巴,还想端着身份。
“什么老祖宗,不就是个老太婆?”
朱六冷笑:“陛下宽厚仁德,取消了你安家灭门之祸,这时候不知道缩着脖子做人,还敢在爷爷面前拿乔?是想死不成?”
说着,朱六将腰间的鞭子取了下来。
旁边其他衙役也是一脸冷笑,不是端起杀威棒,便是拿起腰刀,甚至还有两个直接把烧红的铁签子举起来的。
“你,你们大胆!”
安家人吓的脸色大变,安田氏更是抖的厉害。
“这话应该我来说,你们大胆!”
朱六手腕一抖,鞭子犹如灵蛇般抽在了安家几人身上。
收回来的时候鞭尾更是扫掉了安田氏头上的木簪。
原本看着还很有气质的老太太,顿时变成了疯婆子。
几个人连连惨叫,甚至顾不得安田氏,纷纷后撤。
安田氏原本就年纪不小,如今没了支撑更是跌坐在了地上。
她双腿发抖,面目狰狞,指了一圈衙役,声音惊恐中带着狂躁:
“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死定了,大燕朝靠我安家守护国土,陛下必然会有一天为我安家平反,到时候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老身定要让你们全家死绝!”
“好大的口气,还平反?”朱六看着周围的衙役有几个露出犹豫之色,顿时嗤笑道:
“你信不信,就凭你那句大燕朝靠你安家这一句,陛下要是听到了,就足以灭你安家满门?”
朱六这话让安家众人回过神来,一个个吓的脸色惨白,胆子小的不是跪倒在地,便是后退数步,一个个仿佛陷入绝望。
安田氏双腿抖了几下,只见她坐着的位置快速洇湿了一大片。
众衙役见状哈哈大笑。
“这老狗装腔作势,胆子竟这般小,我六子一句话,竟然把她吓得失禁,哈哈哈……”
此时安家人如梦初醒,立刻有好几个脑筋灵活的跪了下来:
“大人,官爷,饶我一命啊,这事跟我没关系。”
“是啊官爷,这都是他们自作主张,我也是在后面没掺和的。”
“都怪老祖宗,都这么大年纪了,还不懂得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
“什么老祖宗,官爷都说了,这是一条老狗。”
“对对,老狗,是老畜生,官爷,和我们没关系啊。”
朱六等人见状反而笑不出来了,脸上如同吃了屎般恶心。
有一个衙役狠狠啐了一口:“安国公和老安国公何等英雄,怎生得你们这般畜生,真真是丢了安家的脸。”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另一个衙役冷笑,眼神冰冷:“两代安国公自然英雄,小公爷也个个出类拔萃,可惜这直系人丁不盛,此次出征都折进去了……”
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扇在那衙役后脑上。
衙役大怒,回头要骂,结果看到的竟然是张良。
在官府的制度中,最低级的是外委,外委相当于临时工,工资由召集他们的人发放。
不过因为有官府背景,所以也算有点头面的人物。
再往上便是衙役,衙役相当于正式工,但也只是最底层的存在。
衙役之上是便是捕快。
能称之为捕快的,不但实力不弱,更是拥有一定的地位。
可以独立办理案件,独当一面,权利极大。
更有资格竞争捕头一职。
一旦达到了捕头,那就是九品下的官职。
虽然是最低级的官职,可也算是走上了青云路。
一般的地方官府也就两三个捕头。
这捕快的地位可是属于第二档。
这样的存在小小衙役哪里惹得起,只见那刚刚最快的衙役连忙低头退开。
生怕张良找上自己。
张良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衙役,环视四周:“都不想活了?安国公府和陛下也敢妄议?别忘记了尔等的身份,都给我回去自己干活。”
众衙役连忙应是,纷纷回到位置继续烙字。
反倒是朱六一脸贱笑的凑了上来:“张捕快莫要生气,兄弟们也是被这安家人气到了。”
“你也给我滚回去干活。”
张良瞪了一眼朱六,看起来态度却没之前那么大的戾气。
显然这朱六和张良的关系有点不一般。
朱六嘻嘻哈哈的退了回去,然后拿起一个钳子,水里浸泡了一下来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安田氏面前:
“正好,你这么靠前,那就给你们安家人做个表率吧。”
安田氏瞪大了眼睛,满是惊恐的摇头,张了半天嘴,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显然是吓得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