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元说：“东升跟我说过好几次了，您的心意我领了，今天要不是有个事想跟您说，我还想推辞的。”
李主任说：“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培元说：“柳林大队想发展养殖业和蔬菜种植，第一步想建养猪场，前天我们刚去省农科院请教了专家，带回了资料。现在养殖场大部分是社队和食品公司联合搞得，但也有其他形式，比如主席提出的五七干校也是一种形式，农民养猪不能卖，农场就可以自产自销。所以我们想到了矿务局，如果你们有意，咱也可以合作建个五七农场，养猪种菜，光是解决职工吃菜吃肉问题就很有价值了。投资可大可小，一亩地得能养350头猪，猪圈7000元，土地租，买都行，规模可大可小，如果矿务局有意，我们再细谈，争取达到双赢。”
李主任说：“坦率的说，冲着你这个人，我非常愿意合作，至于能不能干，我心里没底，容我们商量商量再回你信。”
玉海说：“李主任说的很对，合作就得对双方都有利，我们柳林就是穷乡僻壤，除了趁地，就是趁人，我们就认准了培元了，只要是培元的朋友去了，培元不在家，村里大人孩子都想把客人拉自己家去，我呢，只会给培元当后盾，今天我表个态，如果咱合作成功了，我会尽全力支持，合作不成，还是朋友。来，我敬李主任和陈主任一杯。”
培元说：“严支书把我心里想的都说出来了，其实今天是我考虑不周，把畅叙友情的气氛给冲淡了，不该谈别的事，我自罚一杯，咱今天只谈友情，不谈别的。”
玉海问：“陈主任春节能降级成功吗？”
大陈说：“这得看领导意图了。”
小燕正要敬李主任酒，听到他俩的话，两个人都停下来静等下文。
培元说：“你得从自己主观上找找原因啊。”
小燕说：“你们说什么黑话呢？”
李主任也说：“东升为什么要降级啊？看谁的意图啊？”
培元说拍了拍大陈的肩膀说：“以前呢，这位是我哥哥，但是，很快他就要降级了。”
李主任说：“我明白了，这是甜蜜的降级啊，东升，咱俩喝一杯，祝你早日降级成功。”李玲说：“我该先敬谁酒呢？”
小燕说：“这还用问吗？你得先敬你们领导严支书啊。”
李玲说：“那你刚才怎么不先敬李主任啊？”
培元说：“小燕比你明白，酒场上都是想方设法让自己人少喝酒，让对方多喝酒，
她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李玲说：“说笑归说笑，我敬李主任是必须的，李主任，您随意喝，我干了。”
两人都喝干了杯中的啤酒。李玲又敬大陈。
大陈说：“还是我敬你吧。”
李玲说：“现在该我敬陈哥。”
李主任说：“对，现在你还是陈哥，降级还没成功呢。”
小燕说：“降级成功也没她什么事，她还得叫陈哥。”
李玲说：“凭什么？”
小燕说：“你不叫陈哥叫什么？你是他什么人？”
玉海说：“我明白了，李玲还需要升级。”
李玲说：“小燕到什么时候都得喊我姐姐。”
小燕说：“装傻。”
李玲脸红了，培元说：“脸红什么？你告诉她，等村里盖好新房就升级。”
玉海说：“好，这是我最愿意干的活儿。李玲你回去就画图纸，咱要盖出全村最高级的房子。”
小燕说：“那不行，全村最高级不行，得让城里的人见了都眼馋才行。”
玉海说：“行，培元说还要盖乡村别墅呢，到时候欢迎你们去住。”
李主任说：“培元很有想法啊，我都想参与其中了。”
培元说：“现在还是墙上画饼，能不能成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玉海说：“我相信，到明年这个时候，咱柳林肯定会大变样的。”
吃过饭后，玉海坚持要住旅馆，大陈拉着他去了矿务局招待所。
第二天李玲和文佳去了张斌家，培元说他和玉海忙完了这边也过去，就和大头一块儿去了矿务局招待所，玉海已经吃过早饭了，三人一块儿去了物资回收公司。
培元指着小山似的旧电线说：“咱就是把它彻底翻一遍，挑出好一些的电线来，10平方的需要500公斤，其他规格的只要还好，也挑出来，要一边挑，一边归置好，张哥让往哪儿放就往哪儿放。广林你再看看还有啥咱能用的，都挑出来。”
张志强说：“只要恁不嫌破，愿意拿啥就拿啥。”
玉海拿出一条烟，递给张志强。
张志强说：“这个不行，一盒也不行，那就变味了，那还是兄弟吗？支书您来了我没给您敬烟，您知道为什么吗？您看这牌子—禁止吸烟。”
培元说：“那就算了。”
玉海说：“麻烦你跟着受累，有点不好意思。”
张志强说：“支书您别不踏实，培元找我办事我高兴，你们就踏踏实实的挑吧，别看摆得乱七八糟，好东西有的是，屋里的你也看看，相中了也按废铁给你。”
培元说：“叫广林看着选吧，我还得去联系联系翻新的事。”
广林过来了，培元说：“张哥说了，连屋里的东西，都按废铁价格给咱，你看着选吧，我还得办别的事。”
张志强说：“广林是吧，叫培元走吧，你就当我是培元，有事你直说就行。”
找到轮胎翻新厂，厂长说：“这活好久不接了，费时费工，还占用场地。”
王大爷说：“培元的事，你说咋办？”
厂长说：“你看咱这场地，还能下脚吗？”
培元说：“这活技术性强不强？”
厂长说：“按你说的，如果只是处理一下破损的地方很简单，一看就会，就是清理干净，缠上胶布，刷上一两边胶就完事。”
培元说：“那我们拿电线来，厂长安排人教教我们呗。”
厂长说：“没问题，实在是没有场地，要是有场地，老爷子说话了，我赔钱也得干啊。”
培元说：“我上哪儿买胶去啊？”
厂长说：“胶布刷子你自己买，胶我送你，只当给老爷子赔罪了，您安排的活没给您干，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