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丁奶奶刚收拾完,培元和李玲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奶奶说:“怎么跟逃难的似的。”
培元说:“在外面一切都是将就着来,早就想回来了,一直坐不上车。”
奶奶说:“想吃什么?”
培元说:“西红柿鸡蛋面吧。”
奶奶说:“我这就做,你们两个就坐这屋等着,吃完饭洗澡,衣服全换下来烫烫。”
培元洗完澡,爷爷也午睡起来了,培元指着桌上的祁门红茶说,这是李玲外公给您的茶叶。
爷爷说:“去看李玲的外公了?”
培元说:“是,两个老人高兴的不得了,外婆高兴的逢人便说,玲玲回来了。李玲的妈妈是独生女,这么多年老人心里不知怎么难受呢,原来可能对李玲都不抱什么希望了。”
爷爷说:“那就以后常联系,不要让老人再次受伤,人老了,更容易伤感。”
奶奶说:“培元去学校把李玲换洗的衣服拿来,你们在外边两个月了,身上招虱子了吗?烫一烫保险。如果没有就先穿你妈的。”
不一会儿培元就拿回来了,培元说,校园里好冷清啊,几乎看不到人,看来串耳关都没回来呢。
爷爷说:“不止这个原因,校园里出了两起强奸犯罪案件,情节很恶劣,一个把女孩子胁迫到野地里,一个胁迫到最后面那排宿舍里。等有人发现动静,再召集人手,犯罪分子早就逃之夭夭了。两起案子相隔不到二十天,可见这些人是何等的猖狂。至今还没破案,闹得人心惶惶,女生都不敢在学校住了。”
奶奶说:“别让李玲去学校住了,就住家里吧。”
爷爷说:“只能这样了。”
李玲过来了,爷爷说:“尝尝你外公送我的茶。”
李玲喝了一口说:“我喝不出好坏来。”
爷爷说:“你外公很懂茶啊,中国十大名茶安徽占了三个,那两个是绿茶,现在12月了,一般不喝绿茶了,所以你外公送我红茶正当时啊。”
李玲说:“外公当了一辈子农业技术员,可能懂茶吧,”
爷爷说:“以后要常给外公外婆写信,有机会就过去看看他们,他们现在最大的心愿可能就是见到你了。”
李玲说:“爷爷说的对极了,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兴奋。”
李玲从包里拿出几条丝巾,挑了一条素一点的,围在奶奶的脖子上。
爷爷说:“这是哪来的教授啊,培元快拿镜子来,让你奶奶照照。”
奶奶对着镜子笑眯了眼,培元问:“你在哪儿买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李玲说:“在杭州买的。那几条你交给阿姨和姑姑吧,我回学校。”
奶奶说:“不能去学校,就在家里住,你不知道你们学校出多大的事,女孩子都不敢在学校住了。”
培元把爷爷刚才说的情况叙述了一遍,李玲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爷爷见状就说:“晚饭后你们到学校转一圈再做决定,现在给我说说你们串耳关的见闻和心得吧。”
培元见李玲看向自己,就说:“我刚才跟爷爷汇报过了,该你了。”
李玲说:“我真不知说什么好,心里空落落的,刚开始好像还有点使命感,到一个地方就想了解那里的情况,可看了几个地方,觉得大同小异,就一个字,乱。后来就只是免费旅游了,真想不明白国家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最终能获得什么结果,作为免费旅游的乘客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爷爷脸上露出欣赏的笑容,说:“我理解你的困惑,我也一样不解,纵观古今中外,没见过眼下这种现象,那就慢慢看下去吧,你们要注意说话的场合,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保持理性思考,不要盲从,更不要追风做违背公序良俗的事,要相信1+1终归要等于2的。”
李玲点头说:“我记下了。”
爷爷说:“培元有什么感想。”
培元说:“基本和她一样。”
李玲说:“你不是说刚才跟爷爷汇报过了吗?”
培元说:“你傻啊,我是把表现的机会让给你。”
李玲说:“我是傻,总是被你操控。”
奶奶说:“那可不行,以后奶奶站你一边,你得操纵他。”
培元说:“啧,谨遵太皇太后懿旨。”
就听得门外家慧问道:“太皇太后下什么懿旨了。”
李玲赶紧起身说:“姑姑回来了。”
妈妈说:“你姑姑现在轻松了,经常等着我一块回家呢。”
家慧说:“我现在是只干正事,不管闲事,心里轻松的很。”
李玲给阿姨和姑姑端过茶水。爷爷说:“家慧品品这是什么茶?”
家慧说:“红茶。”
爷爷说:“这是祁门红茶,中国十大名茶里唯一的红茶。你不是现在轻松了吗?那就开始品茶吧,静下心来品茶,就会慢慢的明心见性,回归自然。你不是一直想像你嫂子那样宁静祥和吗,那就从品茶开始吧。”
家慧说:“我嫂子也不怎么喝茶啊。”
爷爷说:“条条大道通罗马,每个人的境遇不一样,修行的方式和路径也不一样,但会殊途同归。修行并不只是和尚道士们的事,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修行的过程,你仔细想想,幼儿的模仿,少年时上学,工作后的磨练和不断的总结经验教训这不都是修行吗?”
家慧说:“修行的终极目标是什么呢?”
爷爷说:“这得靠每个人自己去悟。”
家慧难得的陷入沉思,李玲给她脖子上围上丝巾她都没有反应。妈妈倒是很喜欢,却说我又不参加什么正式活动,是不是有点浪费了。
奶奶说:“好看,数英秀围上好看。”
晚饭后,李玲要去学校。
妈妈说:“明天再去吧,晚上不能在学校住了。”
培元说:“我陪她去学校看看,一会儿就回来。”
初冬的夜晚,学校的大门大敞着,无论什么人都随便出入,李玲这才想起,好像根本就没有门卫,也没见这大门什么时候关过,校园里一片黑暗,只有宿舍区有几处亮着灯。宿舍区后两排早就空无一人,西面是农田,北面是运动场,没有围墙,原来的铁丝网到处是口子,晚上黑灯瞎火的,只有西北角的厕所那儿有一盏灯,像鬼火似的在野地里摇曳,想想就有点瘆人。李玲怎么也想不到她生活了六年的校园,一直在心中充满了温馨,怎么眼下却是这种景象。
“回家。”李玲只说了两个字,就匆匆走出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