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
忽地,一阵哒哒的马蹄疾跑声,从不远处响起,惊得一旁的行人们,迅速躲开一旁。
不过,马速之快,却还是令许多人躲闪不及,有的滚在了地上,有的撞到了一起,总之是一片混乱。
而那驾马之人,显然是司空见惯了的表情,竟一点也不知收敛,反而加快了速度,肆意妄为,像是极喜欢这种感觉。
而方才令凤池梧在意的两人,竟离就在马蹄前方不远处。
那名叫玲妹的女子,怀胎数月,眼看着就要生产了,行动自是非常不便。男子急急忙忙地护着女子的身子,往一旁撤过去。
可是,马速之快,不过瞬间,已然离他们十分接近了。
男子见躲闪不及,一把将女子护着怀中,大有以命相护之意。这突如其来的冲力,怀孕之人定是抵挡不住,后果也是可想而知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
阿梧只觉一阵清香从身边快速地飘过,在身后布摊老板的惊喊声中,凤池梧扯过一条刚刚裁剪好的红布,飞身上前。
众人只觉眼前白衣飘飘,红霞入眼,似幻似仙,一阵眼花缭乱中,马儿发出嘶吼之声,震耳欲聋。
“轰!”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马儿倒在了地下,而马上的男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冲击,猛地被甩到了几丈开外,撞了个天女散花,惊得一旁行人,纷纷躲避。
也不知是摔断了腿,还是摔断了其他地方,连连发出哀痛之声。
“活该!”
“这是赵家的人吧……”
窃窃私语之声不断地响起,皆是幸灾乐祸的,一时间,好不热闹。
赵家之人,仗势欺人已久,众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出了丑,自然是喜闻乐见,竟无一人上前帮忙。
而那落地的男子,自是听到了周围的窃窃私语,一张还算俊俏的面容,黑红交替,自是怒上心头。只是这身上所受之伤颇重,连动一下都疼痛难忍。
“你们看什么看!还不去赵家通报!晚一点,有你们好果子吃的!”
赵家不仅财大气粗,家中亦有在京为官之人,这财势,权势,无一不缺,嚣张跋扈,自是无人敢惹。
这不,话音刚落,周围就有好些人跑了出去,看样子,是去通风报信的。
此举,能得赏赐,何乐而不为?
何庆说话之后,只觉胸口隐隐作痛,不停地喘着粗气,躺在地上,休息片刻,只等赵家来人。
顺着他的目光过去,只能见到倒在地上的马和一半蹲的白色人影。
马儿脖子上缠绕着红布,马身躺地,看着倒是没什么问题。
凤池梧伸手轻抚着马头,原本躁动不安的马儿,竟立即安静了下来。
片刻后,在凤池梧的帮助之下,马儿站了起来,抖动了一下身子,看着精神极好。
是个好马儿!
凤池梧心下赞叹。
“姑娘,快些走吧!这赵家可不好惹!”
“是啊,是啊,刚才都有人去报信去了,不一会儿,怕是要过来了!”
众人纷纷靠近,七嘴八舌地说着,皆劝凤池梧赶紧离去。
忽地,众人只觉一阵寒意四起。
抬眼望去,见一个红衣男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看着众人,那目光让人不由得退了半步。
“头小,面长,耳壳直立,颈有鬓,四肢强健,每肢一蹄,善跑,尾生长毛,”凤池梧好似没注意到四周的情形,自顾自地研究了起来,随即转头对阿梧说道:“阿梧,这就是马儿!”
一双美目,满是惊喜,好似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似的,美目流转,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盈盈,道:“这马儿我们带在身边,好不好?一会儿随便给哪个人什么东西,换过来。”
阿梧收起了之前的神色,温柔地看着凤池梧,说道:“阿池想带什么,就带什么。”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皆觉得这两人是不是疯子,竟在此讨论换马之事?
“多谢恩人救命!”
方才被凤池梧方才救下的男女,男子上前微微施礼。
凤池梧目光越过男子,看向他身后的女子,想说些什么,却被男子出声打断了。
“两位恩人!快些走吧!那赵家人不好惹!在下的家就在不远处,还望两位恩公,随在下回去,也好酬谢一二!”
男子神色紧张,显然也知道赵家不好惹,想着人还没来,赶紧离开,冷不丁的,被凤池梧突如其来打量的眼神,惊了惊。
“这位恩公……你……”
凤池梧收回了打量的眼神,看着男子,说道:“不需要什么酬谢,你们走吧。”
男子神色一怔,还想说些什么。
忽地,眼前一暗。
阿梧走上前来,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们离开。”语气不容置疑。
“在下、在下……”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忽地,被眼前之人目光一扫,顿时背后发凉。
这位恩公的眼神太吓人了!
男子忍不住地咽了咽口水,心下想着。
就在此时,凤池梧转身牵过缰绳,朝何庆面前走去。
身旁的众人,自发地让开一条道来,直将凤池梧救下的一男一女,挤到了后面。
人头涌动,因女子怀着身孕,男子一面护着,一面又不敢与周围的人挤动。不过片刻,他们便被挤到了最外面,不得已站到了后面的巷口处。
不知谁惊呼了一声。
“赵家的人来了!”
霎时间,原本拥挤的人群,如鸟兽般四散开来。
人群散开之后,便是这样一副景象。
牵马的白衣女子屈膝半蹲,一旁的红衣男子,紧紧地站在一旁,而白衣女子的对面,那摔下马背的何庆,愣愣地看着。
“相公!我们躲在这里干嘛?不去救恩公他们!?你从前不是说过,这赵家还是与你有些关系的吗?”
女子秀眉紧蹙,转头看着旁边的男子。
“玲妹……那都是多少年的了……”男子无奈道。
女子伸手捏住男子的耳朵,啐道:“那怎么办?恩公救了我们的孩子!就这样放任着不管?那你我成什么人了!”
男子哎哟哟地叫了几声,伸手护着耳朵,求饶道:“玲妹息怒!相公我又没说不管!现下的情况,我们出去也没什么用的!这样,我们先回家,然后相公我再去打听打听,看能不能将那点猴年马月的旧关系翻出来。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下恩公!”
女子闻言,悬着心算是放了下半截。
“好,那我们快些回去!这赵家的人再怎么猖狂,也不会随便在大街上杀人,定是要带回府中去,赵家这几日忙着娶亲大事,应是无暇顾及!”
“听娘子的!”
说着,两人从巷子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