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谁来过院子
江子溪让人将尸体运送到了落山的义庄,她早就已经从死者脸上割下了一些皮肉,准备晚点去研究研究。
从院子出来,将哑巴丫鬟的话抛在脑后,明月才想起这件事情,跟江子溪说:“婚房不是死者的死亡现场。”
江子溪并没有进去查看过现场,明月已经将现场的样子全都给记下来了。
明月检查过尸体的脸部,观察了好久,才分辨出来了生前伤和身后伤,死者脸上的划伤是生前所造成的,加速腐烂的药物,是在死后才被泼上去的。
死者曾经遭受过折磨,婚房却十分干净,而且那房间是丁志恭的房间,他每天晚上都在那里休息,也时常会有人进房间收拾。
再加上这几日下人们要布置婚房,尸体若是在房间腐烂,那味道他们不可能闻不到。
“我有理由怀疑,尸体是今天才被人搬进的房间的。”明月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斩钉截铁的说。
“那就回去婚房瞧瞧。”
两人真的就转头往婚房所在的院子走去,他们当时离开的时候,正好听见丁一川让管家找人将隔壁的院子收拾出来,让丁志恭在哪里安歇。
但他们没想到,推开院子门走进去,丁志恭竟然还站在原地,脸色有些晦暗不明,浑身散发的气息也是很阴翳。
但明月只是看到了一瞬间,因为丁志恭听到了开门的动静,就马上反应过来,将一切情绪都收敛了,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还在这里?”明月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很自然的问他。
此时离他们离开这里去查案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那床也跟了我二十年,突然换到了陌生的地方,有些不习惯,便过来瞧瞧。”
若不是明月刚才看到了那一幕,她估计就相信他的话了,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就是了。
“二位还没忙完吗?破案也不能耽误这一点时间吧?”丁志恭颇为关心的问道。
“查到点东西,便过来瞧瞧。”江子溪说着,目光不着痕迹的扫过丁志恭,也在他眼中闪过的一丝紧张捕捉在眼里。
“不知道二位查到了什么?”他下意识的追问,问完就后悔了,一抬头果然看到了两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明月便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其实我们是来找你身边的丫鬟小厮的。”
“找他们作甚?”说完他又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多了,连忙补充道:“他们要照顾我,也一并过去隔壁院子了,若二位不嫌弃,可以过去坐坐。”
两人都没有拒绝,可能定丁志恭也想查出凶手是谁,在他们落座之后,便让丫鬟和小厮都过来了。
“你们今天一直在院子里吗?”
丫鬟们自然知道明月口中的院子肯定不是现在的院子,毕竟他们也因为婚房出现尸体的事情提心吊胆了很久,生怕被主人家发卖出去。
“回官人,是的。”
“你们守在这院子,可有见过什么奇怪的人?”
丫鬟摇头:“奇怪的人没见过,但是见到了少爷的一个朋友,他在少爷换喜服的时候来找过少爷。”
丁志恭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皱眉:“是谁?”
“是窦少爷。”
“他来了,你为何不告诉我?”丁志恭有些生气,目光带着质问。
丫鬟缓缓垂下脑袋,低声说:“老爷吩咐过,在少爷将少奶奶娶进门之前,谁来找少爷都不能让他进来。”
“我是你主子还是我爹是你主子,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我爹让你去干嘛你就去干嘛?”
现在丁志恭已经不只是有点生气了,那眼中都要喷出火来了。
丫鬟被吓得都不敢吱声,但明月还有心思去想,那可不吗,一个只是名义上的主子,但一个却是这个府邸真正的主人,谁都知道应该听谁的话吧?
但她没说出来,只在一旁轻轻的咳嗽几声,问道:“这窦公子是什么人?”
这么一句话,让丁志恭的理智回笼,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情绪有些激动,连忙补救:“一个同窗好友罢了。”
明月可不觉得这只是同窗好友,不知道为何,她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失火落魄的面孔。
“除此之外,可还有什么人来过吗?你觉得面生一些的人也行。”
丫头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除了窦少爷,便没有人在来过了。”
她刚说完,就被一个小厮打断了:“不对,还有一个人。”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他,他有些紧张,磕磕巴巴的说:“来这里处理夜香的刘伯啊,他当时还进过婚房呢,离开了之后,你不是还撒上了好些熏香吗?”
处理夜香的?
明月知道处理夜香的人都会推着一个装满着桶的推车,而那些桶的大小,不是正好可以藏进去一个人吗?
“他进房间的时候是不是还带了一个桶?”
那小厮眼睛微微瞪大,点点头,脸上一脸嫌弃:“是的,那桶老重了,还要我帮忙抬。”
“那他在里面处理恭桶的时候,你们在里面吗?”
所有人都不吭声,显然是没有人在房间里面的。
也是,那些东西这么臭,能够在大少爷身边伺候的人,估计也都没干过这种事情,也在丫鬟们之中也算是养尊处优的了。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若来的太早,丁志恭应该还没睡醒,若来的太晚,丁志恭迎娶新娘的时候,房间的味道应该还没散去。
“是在大少爷穿好喜服出门去前厅的时候,少爷刚离开没多久,刘伯就来了。”
丁志恭脸都黑了:“该盯着的人你们不盯着,不该盯着的人倒是瞒得死死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
丫鬟小厮们齐刷刷的跪了一地,生怕丁志恭将他们发卖出去。
明月却察觉到人群的最后一个身材瘦弱的小厮,他虽然跪着,但从她的角度,能够很清晰的看见他不屑的撇了撇嘴,只是她此刻也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