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明轩刚才就觉得李素王这老头,多少有些不着调,一提起他师傅眼神就色咪咪的。
现在他看到李素王一听李寒衣的情郎二十多岁,又是当世医仙时,眼神中充满了嫉妒。
仿佛这老头也想吃嫩草,只不过因为自己牙口不好,吃不到正在抱怨着。
雷无桀见此情景,觉得再这么聊下去,说不定这老爷子还得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当即转移话题,拉着李素王的胳膊道。
“外公,你别把听雨剑没收呗,那柄剑阿姐已经送给我了!”
“你要是给我没收了,以后闯荡江湖我就没有趁手的兵器了!”
李素王神秘一笑,抬手向旁边一指,一个长长的剑匣从暗处飞来,稳稳落在了他的手中。
“孩子你别急啊,外公再送你一柄更好的不就行了!”
“你现在也算是一个剑客了,可知道我剑心冢所列的北离剑谱?”
雷无桀点了点头:“那自然是知道啦,我从小就知道!”
李素王手轻轻一甩,长匣突然打开,雷无桀和落明轩看到匣子之中,居然放着一柄剑!
这柄剑与寻常的剑很是不同,它修长细薄,几近透明,仿佛薄如蝉翼一般。
李素王看着匣子的长剑,眼神逐渐深邃,喃喃自语道。
“世上的剑,有的名字是四个字,有的是三个字,最少的是两个字。”
“可这柄剑它不一样,因为它的名字只有一个字。”
“它叫心,是剑心冢的‘“心”!”
“这柄心剑是你母亲的佩剑,自从她去世之后,我便一直将它放在匣子之中。”
“当初你阿姐来剑心冢,借这柄心剑得到了昆仑山巅那柄铁马冰河,又把它给还了回来。”
“既然你阿姐不屑于要这柄心剑,那我今日,就把这柄心剑赠予你!”
李素王猛地将剑匣合下,伸手一推,就落在了雷无桀的手中。
雷无桀抱着剑匣,手微微有些颤抖:“北离十大名剑位列第四的心剑,就这么给我了?”
李素王微微一笑,点头:“没错,给你了!”
二十年前,剑心冢曾列剑谱评定北离名剑,其中天启城钦天监里供奉的天斩位列第一!
无双城的祖传神兵大明朱雀排在第二,雪月剑仙李寒衣的铁马冰河在剑谱上则是第三。
而这第四,就是剑心冢初代冢主所铸的名剑——心。
据说在剑成之时,初代冢主孤身跳入剑炉之中,以身试剑。
所以有传言说心剑剑身之上,有初代冢主精魄附之,它与剑主能心剑合一,故单名一个“心”字!
这柄剑谱排名第四的心剑,在剑心冢向来是历代冢主传人的佩剑。
而它的上一位主人,就是天启四守护之一的青龙,被称为剑心有月的——李心月。
雷无桀缓缓地打开长匣,匣中长剑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动作,忽然震鸣起来。
这时李素王望着雷无桀,突然沉声说道。
“有人认为剑就是剑,人就是人,比如你姐姐,不愿接过这柄心剑,反而大老远地跑去昆仑求那铁马冰河。”
“但有人却觉得,剑即是心,心亦可做剑,比如你母亲!”
“你可以选,毕竟以心做剑,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此刻的雷无桀似乎完全听不到李素王的声音,眼睛直直地盯着那柄剑。
忽然伸出右手,指着长匣怒喝一声:“剑起!”
刹那间剑匣震动,心剑颤抖不已,发出一阵铮铮作响的嘶鸣声,
落明轩看得是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天啊,这还是剑吗?”
雷无桀对落明轩的话置若罔闻,仿佛陷入了另一个空间之中,眼里只有眼前的心剑,再次抬手发出一声怒喝!
“剑起!”
长剑还是震鸣不止,却始终未曾出匣。
“外公,这也不行啊!”
雷无桀满脸失落,不知自己为何不能控制这柄心剑。
李素王笑着摇了摇头,抬手轻轻一挥,心剑的震鸣声戛然而止,轻声道。
“孩子,你还是没明白我刚才说的话。”
“你阿姐之所以不想要这柄心剑,就是因为她觉得剑就是剑!”
“而你母亲却把心剑当做了自己的朋友,确切的说她把自己当做了心剑。”
“所以只要你母亲心念一动,便可控制心剑从千里之外飞来!”
闻听此言,雷无桀双眼逐渐明亮,激动的道。
“外公我明白了!”
“刚才我是想控制这柄心剑,所以它才会传来阵阵排斥。”
“我要与它心灵交流,才能得到心剑的认可!”
说罢,雷无桀再次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只听“铮”的一声响起!
心剑在刹那间飞出长匣,在空中不断的旋转着。
剑风呼啸而来,风中似乎有妖魔与猛兽在咆哮,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就要从剑中挣脱出来。
此时此刻,落明轩终于相信传说了!
这柄心剑,与传说中的一般无二,它居然是活的!
李素王含笑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可这时,雷无桀却突然看到了一位白衣如雪的剑客。
她站在天启城头那一汪满月之中,一身白衣被风吹的猎猎作响,高高举起着心中的心剑,目光温柔而凛冽。
她整个人就像是天上的明月一般,清冷而孤寂。
突然间,她垂头望向雷无桀,看着看着,她忽然就笑了。
在这一刻,那阴冷的月光仿佛也变得温暖了。
这个白衣剑客伸出手,想要摸雷无桀的脸,可却怎么都摸不到:“桀儿…”
陷入回忆中的雷无桀泪雨如下,刚要伸手去拉住白衣剑客的手,可这时眼前的情景突然转变!
他看到了那个雪夜,这位白袍如雪的剑客就站在雪中,轻轻抚着自己的脸庞。
还是幼童的自己泪流满面,那位白衣剑客却只是温柔地笑着:“孩子,等我回来接你。”
然后白衣剑客转过身去,雷无桀紧忙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竟然真的抓住了她的衣襟!
“母亲你不要丢下我!”
这时白衣剑客突然回过头来,望着眼前的雷无桀,眼神中有几分欣喜:“孩子…”
雷无桀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直盯盯的看着自己的手。
这时他手中握着的并不是那片衣襟,而是一个剑柄!
确切的说,是心剑的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