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找到瘸子,不知道瘸子是不是已经死在了深渊里面了。我们从与瘸子分开到我返回去找他,已经几个小时了,瘸子自己卡在冰冻的深渊中,不说被怪物拉扯着,就是在那里保持一个姿势几个小时也会冻出来毛病。
我们回到萨尔图王的墓室,黄生和老董跑过来,拉着我说:“黑爷,找到出口了。”
“在哪儿?”我急迫的问。
黄生指着那口棺材的背后,我拿着狼眼照了照,我发现之前棺材是坐北朝南方向的,现在已经挪动了,成了坐西朝东了。“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黑爷,出去的路就在这口棺材下面,我和老董刚才转动了它,发现棺材挪开后有一个向下的通道,估计就是这里标记的通道入口,应该是往下去,然后在回到地面。”
“那我们下去吧。”我往前走了走,看了看这条通道,下面是一个梯子。我看了看身后的秦伊,“你要走吗?”然后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和我们一起。”
秦伊点了点,“不和你一起和谁一起?”
老董看了看我们,然后悄悄凑到我跟前,小声地说:“黑爷,自重啊。”
我瞪了老董一眼,这家伙什么意思,是在说我不知廉耻,到处勾搭异性吗?我也凑到她跟前,压低了声音,但是这声音足够让黄生听到:“我想和谁一起,就和谁一起。”
我看到老董的表情瞬间变化,从疑惑变得有点害怕。而黄生的表情则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一丝的波澜。这就显得非常的奇怪了,如果他从我和秦伊一起回来就判断出来我的心向谁倾斜的话,那他也未必太过于神机妙算了,但是如果他没有去判断出来,我的话就像是一阵风,他们的表情自当是一池绿水,多少应该有点波澜,怎么可能如此的波澜不惊?
我没仔细的去追究到底怎么回事,先出去再说。我看了看洞口,洞口不大,我们必须把背包再放空一点。
本来打算用手拎着背包,这样可以少扔下点东西,但是下面的情况我们不知道,手拎着背包很危险,遇到个妖魔鬼怪都没办法与之对抗,所以思来想去,把背包放空是最好的办法。
我们把背包里面除了食物外的东西尽可能的扔掉,我走过去试了试,背上背包刚好可以通过向下去的洞口。
我准备下去时,劳动拉了我一下,“黑爷,瘸子……”
我看了看他,然后闭眼静了一会儿,长呼一口气,“死了。”我拍拍老董的肩膀,“人,终有一死。节哀顺变。”
然后我就向下去,脚踩在梯子上时,梯子的横杠向下一弯,把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这是金属质地的梯子,原来是竹梯。
我又一脚踩下去,这一脚下去我直接把横杠踩断了,整个人“哗”的就掉下去。上面的他们几个人大惊一下,我也是惊慌失措。
下落的过程中我又撞断可几个横杠,然后面朝上重重摔在地上。不过我没感觉到胸闷什么的,估计我背包里面的压缩饼干现在真的成了压缩饼干了,现在估计要成粉末了。
他们用狼眼照着我,询问我情况,我拿起摔在不远处的狼眼,照了照四周。这里面非常的阴暗,不过有两个方向,墙壁上面有密集的小孔,每个小孔都有一元钱人民币那么大,一个挨着一个,非常的整齐。
在圆孔四周偶尔分布着一幅壁画,上面刻的是一个祭祀的场面,我看到一个柱子,在柱子上面有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柱子下面是一只巨大的乌龟,女人的身旁是一个手持大刀的男人,看样子是要对女人进行刑罚。
不对!我立刻驳回了我的猜测,因为我看到女人的面部是朝上的,朝上的嘴里面伸出一只长长的棍棒,与柱子一样高,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在棍棒的顶部,有一盏碟子,碟子上面有一个火苗状的东西。这是望天!
望天是一种严酷的刑罚方式,所谓望天就是犯人要看着天,行刑的人用一只尖锐得棍棒从犯人的下体刺入,然后穿过整个身子,包括喉咙,然后从犯人的嘴里刺出来,这样犯人就会忍受极大的痛苦。有的望天刑罚还会在刺出的棍棒顶部安放一盏碟子,又叫做望天灯,这种刑罚不会让人直接死去,而是让人在极大的痛苦与恐惧中死去。
这个挺着大肚子女人是谁?在萨尔图王的陵墓里面能够出现挺着肚子的怀孕女人还会有谁?我想我已经知道了答案,那就是那赫拉朵。但是那赫拉朵是王妃,时萨尔图的挚爱,怎么会被处罚以这么残酷的刑罚?
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时,黄生在上面喊我:“黑爷,下面什么情况?”
我抬头看了看他们,他们距离地面至少有七八米,我坠落时已经撞断了许多根横杠,他们现在根本没有办法踩着梯子下来,而且踩着梯子估计也下不来,因为梯子已经腐烂了,根本无法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你们找绳子下来,我刚刚在老董的背包里面放了一捆绳子。”我喊道,当时就考虑到会有一些峭壁什么的地方需要绳子,就特意留了一捆,现在终于用到了。
从上面扔下来一段绳子,绳子的末端刚到地上,绳子就停止向下坠落,看来绳子刚刚好,我看了看他们,秦伊先翻了下来,但是她的手势不对,因为这样的话她的手心一定会被磨出水泡,毕竟这段绳子非常的粗糙,我们的好绳子在瘸子那里,他的背包和他一起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秦伊落地后,老董也飞快的滑下来,我看了看秦伊的手,她的手非常的细嫩,现在已经被磨出了好几道红色的划痕,看的人甚是心疼。
我看了看上面的洞口,绳子动了一下,便随即就往上面去了。
我们大吃一惊,上面有怪物袭击了黄生。“黄生!黄生!”
我高喊道,话音喊出的同时我冲上去跃起抓住绳子的末端,但是我的手已经勒的非常的疼,“快搭罗汉让我往上去。”
老董立刻站在我的身下,秦伊的身手也很利落,一个跃步踩在了老董身上,然后把我往上一托举。
我顺势把手上的绳子绕了一圈,这样我不用担心因为手没有抓紧绳子而跌落下来。
估计上面的怪物把黄生打晕了,黄生迟迟没有回复我们。
突然我绝对整个人像是被扔下一样,绳子瞬间松了下来,喔和绳子一起跌落下来。
头顶的圆洞在一阵“咔嚓”声中越来越小,然后“咣当”一声,我们四周成了彻底的黑暗。
“完了,他们出不来了。”我失落的说。
“黑爷,昆仑鬼胎还在上面的。”老董冷不丁冒了一句。
我猛地回头,眼睛瞪的大大的,昆仑鬼胎还在上面?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昆仑鬼胎,现在昆仑鬼胎在上面,我们相当于白忙活了一趟。“你怎么没拿下来?”我冲着老董大喊着。
“黑爷,我,我本来想带下来的,但是黄生大哥说他拿,我当时也没怎么多考虑就下来了,谁知道会出这种事情。”
我拿着狼眼看了看上方,除非我们有一双翅膀,否则我们想要上去根本不可能。七八米,两三层楼的高度,四周是砖块,怎么可能上去。
“黑牙,我们是出去还是想办法上去?”秦伊问我。
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出去的话倒是可以,但是昆仑鬼胎还在上面。
“黑爷,草图也在黄生大哥那里。”老董又冷不丁说了一句。
“奶奶的,到底还有什么在黄生那里?你一次性说完行不行?”我有点恼羞成怒。
东西在黄生那里,就意味着东西落入了怪物手里,可能这个怪物就是刚才把瘸子拉进去的那个怪物,它把瘸子干掉了,现在又想干掉我们。
“会不会是她?”秦伊问我,眼睛里面闪着光。
我看着她,她的话很模糊不清的感觉,我反问:“谁?”
“她呀。现在还能有谁是失踪的。”
“不会吧?”
我心里犯起了嘀咕,我明白秦伊嘴里面说的她就是指的姜花。她的意思是姜花把黄生给干掉了,又把上面的洞口封住,拿走了昆仑鬼胎和草图。
我本来想说服自己姜花不是这种人,但是很快我的大脑就不再受到我的控制,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我和姜花睡觉前姜花的神情,那个时候她无缘无故的哽咽和哭泣。如果不是因为做了什么自己愧疚的事或者准备做什么愧疚的事,一个人怎么会突然有那么大的情绪表现?
我痴痴的看着手上那块姜花买给我的手表,劳力士,十几万人民币。
“不会是她,不会是她。”我自言自语起来。
“黑牙,你想清楚了。”
我的脑海里面浮现出了那年在帝陵里面听到的那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我看了看秦伊,又闭眼想了想姜花,她们两个人都有秘密瞒着我。
“无论是谁,我们得先找回昆仑鬼胎,然后想办法出去。”老董说道。
毋庸置疑,老董的话给了我一个台阶下,我不知道是不是老董故意给我的台阶,还是他无意之间说起的,但是既然是个机会,我就必须抓住机会。
“对,我们得想办法出去找到昆仑鬼胎。”
秦伊看了看我,耸耸肩对我说:“好吧。”
我假装根本不在意,但是我还是没法欺骗我自己,因为种种迹象表明姜花真的有很大的嫌疑。
我们看了看四周,想上去只有叠罗汉,但是我们三个人身高加起来也不过五米头,还差两三米的距离。此时此刻,我真的觉得这七八米的距离便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甚至跨越了生与死的距离长度。
“别动,听这是什么声音。”老董突然示意我们。
我们赶紧一动不动,寂静的通道里面充斥着一阵“哧哧啦啦”的声音,就像是电打火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好像从我们的四周涌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