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徐祸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我不觉得她们有多漂亮,只是好奇她们每个人都有怎样的经历。”
“肤浅!”我笑着推了他一把,“来这种地方,就好比古代逛烟花柳巷。要听故事,哪个娘们儿不能给你编出一箩筐来?哈哈……说破大天也是出来卖的,扯她们几把毛啊!”
“哟,这小妞,腿还挺勾人的!”我指着一扇玻璃门笑道。
玻璃门立刻被拉开,两个穿着暴`露的女人跑出来,分别拉住我和徐祸,嗲声嗲气的把我们往亮着小粉灯的屋里拽。
“要不……咱体验体验?”徐祸两眼放光道。
“体验个毛啊。”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两人继续向前走,我越来越觉得眼花缭乱,感觉身体里有一团躁动不安的火苗不停的蹿来蹿去,烤的我浑身灼热,血脉沸腾。
两边的玻璃门后,那些平日看来只会靠暴露来卖弄风骚的女人,此刻在我眼里竟个个都像是拍过限制级电影的女明星,对男人有着无穷的吸引力。
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推门进去,不顾一切的把其中一个拉到后面的隔间,推倒在肮脏的按摩床上……可是,每一次这样想的时候,似乎都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说:这些都是庸脂俗粉,最好的女人,还在前面。
“况风。”
恍惚中,似乎有人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使劲甩了甩头,晕乎的感觉却丝毫不减。
我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半斤低度白酒,绝不至于让我晕成这样。
诡异的是,这种头晕目眩似乎并不是大脑麻痹造成的,而是由另一种强烈的生理冲动催化而来。
简言之,就是眼里只有女人,心里也只想着女人,清醒的意识还在,但是被埋藏的很深,以至于不能再主导思维和身体的行动。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如穿花蝴蝶般不知走了多远,恍惚间,就见眼前一派灯火阑珊的绚丽。
还没顾得上仔细看那是什么所在,忽然,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颚。
我本能的想喊,那只手却将捏开的下颚猛地往上一推。
半伸的舌头被骤然闭合的牙齿咬住,剧痛钻心,我捂着嘴直抽冷气,同时感觉一股甜腥的液体在口腔里蔓延。
“清醒了没?”一个声音问道。
我忍着疼转眼一看,就见徐祸一脸冷峻的瞪着我。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一直都保留着清醒的意识,已经觉察到自己的状态不对劲。
发觉不对劲的第一刻,我曾试图反抗那种迷幻的感觉,可是脑子里的一线清明让我放弃了这个念头。
麻子一天一夜未归,连电话也打不通,这绝不是他的做派。
老小子可能出了状况,想把他捞出来,就必须得找到那个‘不存在的酒吧’。
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我第一时间放弃了抵抗,顺应着突袭而来的迷惑感觉,最后干脆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寻欢客。
徐祸应该在喊我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发觉我不对劲了,直到这会儿才对我‘下手’,多半有和我差不多的心思。
“清醒了吗?”徐祸又问。
我舔了舔舌头,苦笑道:“我如果还不清醒,你预备怎么办?”
“割掉一块肉,疼了,就不会想女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女人?”
“嘿嘿,刚才你那眼神,恨不得能把那些女人吃进肚子,之前发廊里的那些女人都不敢拉你了。”徐祸摸了摸鼻子,抬手指了指前方。
我往前一看,赫然就见眼前是一家亮着霓虹的门脸。
门脸不大,门关着,上方不断变换颜色的彩灯组成两个字——蓝魅。
“妈的,还真有这么间酒吧。”我和徐祸对视一眼。
徐祸道:“你刚才的情形很不对,进去以后小心点。不过也没关系,我会保护你的。”
“你刚才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没有。”
找到酒吧,我也不急于询问之前的事,推开酒吧的门,迈步走了进去。
一般酒吧的装修再有特色,也不会有多突破性的区别。
酒吧嘛,就是让人喝酒、聊天、泡妞的地方,要说风格不同,只能是两种,一种是幽静优雅,一种是狂野狂放。
这间酒吧外面平平无奇,里边却有点意思。
一进门,同样是一处玄关,却是两边都有走道,走道很短,尽头却又各有一扇关着的门。
这本也平平无奇,奇的是,玄关上有两个类似扑克牌上的小丑画像,左边一个是彩色,脸上带着放荡不羁的笑容;右边的小丑却是一脸哭相,眼角却飙着两滴蓝色的眼泪,这个小丑本身是黑白的,所以蓝色的眼泪就显得格外显眼,这种对比,竟似乎能让人感受到小丑的悲哀。
“酒吧的老板很有创意。”徐祸点着头道:“如果是想找乐子,就走左边,心情不好想喝酒,多半会选右边。”
我想了想,还真有这么点意思,说道:“也保不齐就是噱头,进去以后是同一个地方。”
“不会,如果是那样,就太浪费这门厅的创意了。”
想想麻子的揍性,我说:“我去左边,你去右边看看能不能找到张晓。”
“你确定没问题?”徐祸问。
“没问题。”我舔了舔还生疼的舌头,沿着左边的走道来到那扇门口。
推开门,却是一条向下的阶梯,下方隐约传来节奏感强烈的电子乐。楼梯的拐角处,一男一女正偎依搂抱在一起低声说笑,像是没发现我进来,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经过两人身边的时候,我刻意的多看了那个妖娆的女人两眼,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关键我也不能把手伸到她鼻子底下,探探她有没有呼吸啊。
再往下,竟又有一处拐角,过了这处拐角,就见下方豁然开朗,音乐声也扑面而来。
下到底,右边是吧台,穿着白衬衫、酒红色西装马甲的女调酒师正在调酒,另有一个同样穿着的女服务生在忙活其它。
左边的正中央是一个小舞池,舞池里有一处半月形的平台,两个穿着暴`露的女郎正在舞台上随着慢摇音乐扭动着蛇一般柔软灵活的腰肢。除了这两个女郎,舞池里没有其他人。
近处的沙发软座里,只有两对男女占了两桌。因为光线昏暗,再往里就看不清楚了。
这种开放式的酒吧不像夜总会有专门的迎宾接待,我径直走到吧台前,摸出一张钞票放在吧台上,推到服务生面前:“一瓶啤酒。”
“冰还是不冰?”女服务生脸上挂着职业的微笑。
“要冰的。”
接过啤酒,我边沿着舞池往里走,边瞄着每一个沙发软座,最后在角落里的一张小桌旁坐了下来。
麻子这厮到底跑哪儿去了?
大致看了一圈后,我越发的疑惑。
除了楼梯上那对男女,总共只有五桌客人,这个时间是夜场的黄金时段,只有这么几个人,生意可不算好。
这五桌客人里也没见麻子,难不成这货去了右边?
单是我们来到这间酒吧的过程,就已经证明这里的诡异了。可是进来之后,实在看不出诡在哪里。
我去酒吧的次数虽然不多,可也不是没见识过,除了从门厅处分成了两边,这里的一切和普通的酒吧实在没多大区别。
硬要说有,就是舞台上的两名女郎相当的敬业。生意这么萧条,还这么卖力的表演,我都担心她们扭着扭着,腰忽然断了。
还有一点,我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丁霞可不笨,她没有只顾着害怕,而是把她上次到蓝魅酒吧的经历,以及酒吧里的情形,甚至陈设都说了不止一遍,却没说酒吧分两边。
我喝了一口啤酒,用牙齿捋了捋咬伤的舌头。
娘的,见鬼的盗魂一脉,除了背后的鬼头和狐涎摄魂印,就没有一样中用的。真要摊上事,不是放血就是减寿。刚才要不是徐祸在,我还真不敢保证能不能凭自己的意志清醒过来。
虽然满心的疑惑不解,可是出于男人天性,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舞台上的女郎身上。
一瓶300毫升的虎牌也只有五十块,生意这么萧条,能挣得够她俩的工资吗?
“我能坐这儿吗?”一个有些狂放不羁的女人声音传来。
我转过头,由下至上,打量声音的主人。
白色的高跟鞋,白色的紧身皮裤将她修长的双腿和丰腴的胯部衬托彰显的恰到好处。再往上,居然是一件蓝白两色的皮质摩托夹克。
待到看清这人的样貌,我不禁眼前一亮。
这是个看上去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女郎,短发挑染,飘逸的分在一边。
她的五官近乎绝美,精致的难以形容。
秋水般流动闪耀的大眼睛里折射出舞池里摇曳妖异的灯光,薄薄的嘴唇在说完刚才的话以后就抿在一起,一边的嘴角斜向上翘起,说不出是挑衅还是挑逗,又或者只是嘲讽……
这样的穿着搭配、神情目光,让她有一种自身成迷的光环环绕,让人忍不住想要探寻她的身份。
富家女?
飙车党?
是成熟的张扬,还是年轻的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