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宾馆,正巧碰见麻子开车回来。
我往车上看看,问他:“放你鸽子了?”
麻子嘿嘿一笑,把一个小盒子在我眼前晃了晃,“这宾馆什么都好,就是不提供套子,害得我大老远开车出去买了一趟。”
“十二个装的……你用的了吗?”我撇撇嘴。
“用不了留着下次用嘛,这不是合算嘛,要回过日子!”
“靠!”我笑着,拉住他,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根,“先别急着走,抽根烟,聊会儿。”
徐祸不抽烟,先回了房。
麻子点着烟,笑道:“嘿嘿,你小子就是故意的。以为我急了?切,实话跟你说,我还真不急。出来卖的,为的就是钱,别看当时吓得不轻,那多半是装出来的,没被点的那几个,其实都憋屈着呢。你想啊,她们什么人没见过?能在那种地方狠砸钱的主儿,谁是省油的灯?正所谓婊`子如戏子……”
“行了行了。”
我懒得听他侃那些道道,抽了口烟,说:“哥,你年纪不小了,该想想给我找个嫂子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行啦,你就别瞎寻思了,我都这岁数了,还琢磨什么啊?”
“鬼扯!有那七十多的那什么教授,还娶个二十几的呢!”我用胳膊肘捅捅麻子,“其实我一直都觉得你跟麻雷子挺合适的,就没想过发展发展?”
“雷婷婷?”麻子嘴一撇,用力摆了摆手,“风儿,你听过猴子跟大象处对象吗?”
我说:“你自卑什么啊?她老雷家老底子也不干净啊。”
麻子嘿嘿一笑:“我的意思是大象屁股太大,怕满足不了她!”
“我艹!”
我就知道,和这货就不能谈正经的。
掐了烟,一起进了别墅,麻子开门的时候,我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那个‘小明星’正坐在沙发上往外看。那一身的白领制服和*,还真挺诱惑。
我心动了一下,却也没有特别冲动,叮嘱麻子保重身体。
上了二楼,掏出房卡刷开房门,刚进去,后背就被人推了一把。
我以为麻子故意跟上来开玩笑,也没回头,笑骂:“狗日的,惹得老子性起,我上你那屋睡去!就哥们儿现在的体格,十二个套子我能给你用完!就是不知道那女的挺不挺得住!”
“我就带了三个。”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一愣,慢慢转过身,就见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背靠着房门站在那里,居然是娱乐总汇那个自称曼陀罗的妈妈桑丁姐。
见是她,我先是气不打一处来,接着又大感奇怪,“你怎么来的啊?”
“我不刚进来嘛。”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我皱眉。
丁姐瘪瘪嘴,“在场子里做的,我问她们话,谁敢不说?这里?杭州城没有我进不去的宾馆。”
我点点头,怪不得刚才麻子屋里那‘小明星’看见我的时候眼神有点闪闪缩缩的呢。
“你来这儿干嘛?”我问。
丁姐一甩头发,背着手漫步走过来,“收了你的钱,当然得来陪你睡觉了。”
“你也知道你收了我的钱!”我冷眼看着她,“我没去找你,你反倒找上我了?”
“我就知道……”丁姐掠了掠额前的发丝,似乎有点失神。
我心里直纳闷,杭城的服务这么人性化,还主动‘送货上门’?
我仔细打量眼前的女人,她仍是穿着之前的那身黑色套裙,只是外面套了件同样黑色的长款风衣。黑色的丝袜和高跟鞋将她略显丰腴的体态衬托的修长了些。
和之前唯一不同的是,大波浪的卷发下,性感的鹅蛋脸卸去了浓妆,化上了淡雅的妆容,这让她整体看上去,倒像是个在大公司任职多年的女OL。
事实上就现在的年龄划分而言,三十五六的年纪实在算不上中年。有一句话形容她很贴切,那就是徐娘半老,风韵犹在。
丁姐显然是看出我有些意动,拎着亮色的皮包上前两步,整个人贴到了我怀里,呢喃的说:“今晚我陪你啊。”
“你真名叫什么?”我问。
“丁霞。”
清香的沐浴露和洗发膏的味道钻入鼻孔,我不禁点了点头,还真够专业的,洗完澡才来的。
“你来找我干什么啊?为钱?”我把她推开些问道。我到底不是没经历过事的青头,还没有到丧失理智的地步。
丁霞在欢场混迹已久,又怎么会是笨蛋,和我对视了一会儿,说道:“我在这一行混了快十年了,什么样的人,我一搭眼就能看出来,你不是普通人对不对?”
我双手抱怀,看着她不说话。
丁霞边捏着眉心边说:“那个你们叫徐哥的人,应该是个大富豪,而且是超级有钱的那种。那个满脸麻子的,一身贼气,应该是个捞偏门的。假小子就不说了,多半是凑热闹的,另外两个……一进门我就闻出土气了,那应该就是两个想见世面的土包子。你们这帮人里只有你,我真看不出来你是干什么的。”
不等我开口,她就继续说道:“如果是小年轻的装深沉,我不会看不出来。我看不出你的身份,那就只有三个可能,高级条子(警察)、超级老黑……懂玄门的人?”
“继续。”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佩服这婆娘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古人诚不欺我也。
丁霞也不啰嗦,从包里拿出一盒细卷,抽出一根递给我,自己也点了一根。
她深深的抽了口烟,蹙着眉头,吐着烟圈说:“我这些天右眼皮总是跳。”
“呵,你别告诉我,你相信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失笑,越发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
“难道不是?”丁霞又使劲抽了口烟,转眼看着我,“是张晓……就是你们要找的张晓花,她在这儿的名字叫张晓。是张晓找过我以后,我的眼皮才开始跳的。你应该去找过她了吧?没找到188号对不对?根本就没有188号,对不对?可是如果我告诉你,就在上个星期,她打电话给我,我真的去过XX路188号,在那里见到了她,你信不信?”
我不自觉皱起了眉头,看着她的眼睛,很快就认定,她的精神没问题,而且没有撒谎。
前者我自问能辨别的出,至于后者,如果她能把谎言和神情、目光配合到这种程度,奥斯卡欠她一个小金人。
我开始觉得这件事可能有内情,让她坐下说。
不料她说:“我能先换拖鞋吗?一会儿你要是喜欢,我再把高跟鞋换上。”
我去……人才啊。
坐下以后,我理了理思绪,说:“先说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在一群人里,我看不出其中一个人的身份,那这个人一定是带头的。你身上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说白了就是不像人味儿,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是懂玄门的术士之类的。我来找你,是因为我害怕一些事,你可能能帮我。还有就是……我不会让你白帮忙,事实上你也不是帮我,你本来就是要找张晓对吗?你肯定是不缺钱,我存的那点皮肉钱给你,那是骂你。除了钱我还能有什么啊?我就剩这一身肉了,我陪你睡觉。”
“得得,睡觉的事等会儿再说。”这女人一直接起来,我是有点消化不了,“你说张晓找过你,你去过XX路188号,右眼皮总是跳,找我是让我帮你……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啊?”
“你这么问,我大概猜到你的身份了,你应该是懂得玄门术数的道士之类,找张晓是为了诛邪。之前你也听说了,张晓之前是跟我的。她真是被一个马来西亚人给包了,说是开了个酒吧。她那边开的价特别高,之前已经挖了好几个人过去了。她打电话给我,是要让我,和我手下的姐妹过去。我答应和她见面,因为我来气,我觉得她不讲究,她不能够自己上了岸回过头就拆我的台!”
丁霞把烟头摁灭,接着又点了一根,抽了一口,手微微发抖道:“那天晚上下了班,我去了,到了XX路我就觉得不对劲。我是本地人,那条路很短,不可能有近两百号啊?可是我偏偏找到188号了,我还见到张晓了。我本来是憋着气,想见面就抽她的,去他妈的马来西亚老板,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从我这儿走了还敢挖我的人?不抽你抽谁啊?我憋着气,进了那间酒吧,正好和一个男人撞到了,这一撞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我说……我说丁姐,咱能平铺直叙吗?你这么说,我都有点瘆的慌了。”我是发现了,丁霞的文化水平绝对不会比我高,但是一个女人疑神疑鬼的神叨起来,那她说的话就会很细致,这一细致,在旁人听来就难免觉得有些累赘,而且理解起来特别费劲。
丁霞点了点头,“直接跟你说吧,撞到的那男人是我前夫,他那方面怎么样,我最清楚,他根本就不行。可是他跟酒吧里的女人玩的特别嗨,关键是,他跟我在一张床上睡了六年,他居然没认出我!”
“呵……你这是……”我哭笑不得,我开始怀疑之前的判断,觉得她就是因为受了刺激导致脑子出了问题。
没想到丁霞摆手阻止我说话,明显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说:“他是我前夫这事没几个人知道,我还特意过去试了试他,他还是没认出我,一门心思就在旁边的女人身上,只是跟她喝酒。那时候我就忽然发现,他们每一桌开的啤酒,都没有泡!那些女人喝酒的时候,根本就不回气儿,她们根本就不喘气,她们是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