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不明白墙贴子的来历,但‘张若梅’说到这儿,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眼神啊?”童海清一脸的诧异,兴许是和我成为*后她这段日子过的*生了,因而忘了自己的体质与众不同。
‘张若梅’噌的跳了起来,两只手习惯的像猫一样缩在胸前,脑袋往前探着一步一步来到她身边,像参观稀有物种似的上下打量着她,麻子也吸溜着鼻子想往她身上蹭,被我一把拉开了。
“你……你跟我过来。”‘张若梅’突然伸手拉起童海清扭头就往外走,“玲姐,你也跟着来。”
过了不到十分钟,脸色煞白的童海清在何玲和‘张若梅’一左一右的陪同下走了回来。
“丫头,你没事儿吧?”雷力关切的问道。
童海清惨然一笑,幽幽的看着我说:“我中招了。”
“她……她被墙贴子上身了!”
“我靠……”
早知道童海清是至阴之体,容易招灾惹祸,没想到能幻化鬼形的墙贴子竟然直接上了她的身。
“梅子,现在该怎么办?”从没接触过这怪东西的我们一起看向‘张若梅’,根据她的表现,我们一致认为她在这方面有经验。
谁知她却摇摇头:“至阴之体比墙……墙贴子还少呢,我……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我把烟叼在嘴上,冲何玲伸出手:“给我看看。”
何玲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匠谱》递给我,我随手翻到最后几页,见上面居然真的多了几页之前没有的内容。
我找到关于墙贴子的描述,‘魂魄本从形气而生,附形为魄,附气为魂;此物六欲催生,臭肺归邪,攀附于生人近侧广耳摧心……’
“……逢极阴则为生魃……”我疑惑的看向‘张若梅’:“魃是什么东西?”
麻子脸色一变:“魃就是僵尸!”
话音刚落童海清腿一软坐进椅子里,雷力等人也都骇然失色。
我咽了口唾沫,合上《匠谱》递给何玲,半天没说话。
麻子一言不发的在自己包里翻了一会儿,找出一张黄符往童海清脑门儿上一拍:“茅山定尸符,走你!”
雷力等人全都一愣,童海清在黄符后转动眼珠瞪麻子,很怨毒的瞪着他。
何玲合上《匠谱》一把将黄符拽下来扔给麻子:“别闹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墙贴子是尸魄聚集变成的阴煞,是有人利用邪术养出来的。只要找到施术的人,就能让她恢复正常。”
我有些轻佻的端起童海清的下巴,“张嘴。”
童海清下意识的微微张开红唇。
“嘶……獠牙都长出来了!你合上嘴的时候不觉得扎的慌啊?”我吃惊的松开她下巴,和凑过来的麻子同时往后缩。
见童海清泫然欲泣,何玲皱着眉头推了我一把:“行了,你们俩别吓唬她了,这有意思吗?”她从旁边的柜子上拿过大印,随手揭掉黄符丢在桌上。
袁静吓得往后一缩,“你怎么把符揭了?再有东西跑出来咋办?”
“不用怕,你擤鼻涕的时候已经把不该放的全放出来了。”我横了她一眼。
何玲解开包大印的黄绸,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紫檀木盒子,她刚想去摘上面的搭扣,却被麻子一下把手打开了。
郭二品耸了耸鼻尖,拧眉道:“血腥味这么重,怎么以前我打扫的时候会闻不到?”
麻子示意何玲离远点,抽出那块包印盒的黄绸凑到鼻子尖上闻了闻,又用拇指和食指搓了两下,看了看手指,阴沉着脸说:“绸子用狼毛点火烤过,可以镇鬼,看来是有人诚心要你们雷家不太平啊。”
邵金春不解道:“既然能镇鬼,为什么又说不太平?”
“那得看干什么使了,要是用来画镇宅符,可保家宅安宁……”
“狼绸裹尸!”郭二品陡地浑身一震,打断了麻子的话。
麻子把黄绸往桌上一扔,冲他双手一抱拳,“原来老哥是江湖世家,失敬失敬。”
“你直接说我祖上就是绿林出身不就完了。”郭二品苦笑着还了一礼,转头对雷力和邵金春道:“用狼毛火烤过的黄绸确实可以镇鬼,而且有隔绝尸气的作用。但在老年间,狼绸还有另外一种用途,就是用来裹尸殓葬,这种殓葬方式普通人绝不会用。”
说到这里,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正如这位顾兄弟所说,只有绿林草莽在身负血海深仇时,才会用狼绸将死去的家人兄弟裹尸浅葬。裹绸落葬之人永世不得超生,皮肉会在短时间内化为脓血,尸骸重生破土而出,能够夜行八百里取仇人首级。”
雷婷婷忍不住摇头:“二叔,你这说的也太玄了,鬼我是见过了,可人都烂没了,骨骸从坟里钻出来去找仇家报仇,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傻丫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其它的是真还是杜撰二叔不敢说,但这狼绸裹尸却是千真万确。”郭二品面露苦涩,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但凡被狼绸裹尸者,后人不过三代,且天生花目。”
众人全都听得动容,只有麻子无动于衷。雷婷婷还想追问,被雷力和邵金春齐齐出言喝止了。
“到底是谁想用这阴毒的法子害我们兄弟?”邵金春拍案而起。
麻子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眯起眼睛看着桌上的印盒:“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么小的盒子肯定装不下复仇的尸骸,应该只是装了残尸之类的东西用来聚集尸魄养尸煞吧。白天宅子里干干净净,一过子时所有墙上、天花板上都是墙贴子,能睡安生才怪。”
我冲童海清瘪瘪嘴:“美妞僵尸,你带着我们家主子和那头犀牛先回屋睡觉吧,免得看见里头的东西做恶梦。”
“我不跟她走!”袁静跳起来藏到‘张若梅’身后,小声嘀咕:“她都要变僵尸了,吸我的血咋办?”
我脸色一沉:“只要不亏心你怕什么啊?你把你姐和姐夫害成那样,现在她们不是也原谅你了!”
“教育为主,教育为主。”‘张若梅’忙打圆场,拉着眼噙泪水的袁静往外走,“现在我……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陪她一起去睡了。”
童海清瘪着嘴委屈的看了我一眼,站起身拎着包往外走。
“丫头,是我老雷欠你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想办法把你治好!”雷力顿足道。
童海清转过头瞪着我:“这笔账算你头上了!”说完转过身“笃笃笃”的跑了。
麻子冲我摊摊手,朝雷婷婷抬了抬下巴:“犀牛,你还不走,准备留下参观参观啊?”
雷婷婷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我们俩说的犀牛就是指她,之前见她拔枪,情急之下我那一头锤撞的极重。追墙贴子又追了小半夜,这会儿她额头上的包发起来了,灯一照锃亮,颇具立体感不说,上面还被我用血点了个小红点儿,远看还真像是脑门儿上长了个角。
“这是我们家的事儿,我哪儿都不去,就留在这儿!”雷婷婷瞪眼道,如果不是三老在场,她准得掏枪,而且还得是AK47。
麻子从包里掏出个药瓶,倒了几粒卫生球似的药丸,托在手心里递到我面前:“怯尸气的,含嘴里,别咽。”
“没过期吧?”我见药瓶有点儿旧,想来这药丸是他倒斗时备下的,没想到却在今晚派上了用场。
“放心吧,这是前些天新配的,有备无患嘛。”麻子看向雷力,咧嘴一笑:“那天我去配怯尸丹,令公子去店里砍我们家况爷,没想到刚配的药却在你们雷家用上了。”
雷力两眼一翻:“我说过之前的事翻篇儿了。”
麻子把怯尸丹分给众人,自己也含了一颗,挥挥手,示意其他人往后退。左右手各抓起一根棺材钉,右手在后,左手前伸用棺材钉拨开了印盒上的黄铜搭扣。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谨慎起见,我顺手把靠在墙上的关刀抓在手里严阵以待。
麻子似乎也有所感应,含糊道:“我怎么觉得你们老几位还是先到外边儿去比较好啊?”
话音未落,印盒的盖子竟突然自动弹开了的,同时一蓬腥臭无比的血雾炸开,瞬间就充斥了整间屋子。
邵金春反应奇快,架着雷力就往外冲,郭二品则一把拎提起身边的雷婷婷,隔着桌子扔向门口。
血雾不但臭的令人脑仁生疼,似乎还对眼睛有刺激性,我不得不把双眼眯成一条缝,正准备先逃出去想法驱散血雾,没想到恍然间就见一条白森森的爪子从弹开的印盒里飞了出来,凌空朝郭二品面门抓去。
我连忙收住脚步,奋力将手里的关刀砍向飞爪,好在因为事先有所警觉,准头并没有偏的太离谱,虽然靠后了些,却仍是将飞爪砍落在桌上。
我用力压住刀把,阻止飞爪暴起,何玲飞身跳上桌子,一脚踩在了飞爪前端,麻子也抓着棺材钉奋勇上前,连连戳在爪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