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陆长遥还是已经决定将自己手中的武器盔甲之类的东西给阿那岩了,就算底下人再怎么心里发酸,也没办法阻止。毕竟陆长遥与阿那岩是堂堂正正的夫妻,是两国都知得事实。
看一眼表情有些复杂的阿那岩,陆长遥忍不住微微一笑,随即轻声道,“不过,那三千个人我可就不给汗王了,毕竟这草原上的勇士,对种地也不怎么精通啊。”
按理说,这点儿小事儿,阿那岩应该眼睛一一眨不眨的答应才对,可是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可是一时之间他确实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太对,又不好在这个时候迟疑,毕竟陆长遥可是刚刚给了他一份大礼呢!他也不好小气了,底下可是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想了又想,阿那岩还是微微一笑,同意了。
“王后说笑了,那些本来就是你的私兵,还是你的嫁妆,当然还是属于你的。”
就算他想要这些私兵,用起来也不方便。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谁知道在那些士兵加入到他的军队中后,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摆他一道呢?毕竟严格来说,他们之间可是有着化不开的血海深仇呢!就算陆长遥因为被人背叛的缘故并不介意这个,可这些士兵,并不一样。再说了,这三千人是陆长遥要用来种地的,一群手里没有武器的士兵,也就是一群农夫而已。就算真的介意,到时候在外面布下些人将他们看起来也就是了。这么算起来,也就是陆长遥身边多了三千奴隶而已。何乐而不为?
阿那岩这话说的好听,当然,相信的人并没有几个,尤其是那些部落首领,眼里满满的都是对阿那岩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痛恨!
对这些目光视而不见,阿那岩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王后,这会儿真是越看越觉得自己当初那一时起意真是太好了。看,这不就带来许多好处了吗?
想到这里,阿那岩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越来越温柔,握着陆长遥的手温柔的道,“咱们草原不比大魏,没有那么好的地,而且雨水也不及时,你想种地,头几年可能会很苦,要不要我派人去帮忙啊?”
同样深情款款的看着对面的阿那岩,陆长遥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感动,论演技,谁比谁差啊!
“没事,只是种点儿够吃的就行了。”
于是,这片土地就归了陆长遥,而且为了表示自己的大方,阿那岩甚至还多划了五百亩草地给陆长遥。不过这些草地在北蛮人看来并没有什么用,因为十几万大军驻扎的缘故,这一片的草地都快被磨平了,而且底下裸露出来的土地也不是什么肥田,根本种不出来什么粮食。反正这场生意啊,众人几乎都要眼红成兔子了!
于是接下来的场景,就有些奇怪了,高台上的陆长遥与阿那岩其乐融融,底下的部落首领却都是一副吃到老鼠屎一样的难看表情,但因为是在阿那岩面前,所以不得不将不喜欢的表情给憋下去。怎一个惨字了得!
这场宴会结束的非常快,到最后,阿那岩是与陆长遥联袂离开这里的,看见这一幕,阿那岩那些夫人们的表情还算正常,倒是那些部落首领,跟看到什么刺眼的东西一样,纷纷铁青了脸,面色不虞的离开了。
落到最后的图艳朵将古拙酒杯中最后一滴酒倒进自己口中,看一眼已经空了的场地,沉默片刻后忍不住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阿那岩呐阿那岩,有多少年都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表情?居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给吓到了哈哈,真是好笑啊!”
兀自笑了会儿,图艳朵缓缓站起了身,身后侍女有些担忧,她像是看见了一样,轻声笑道,“怕什么!阿那岩如果真的栽了,我只有高兴的份。”
“族长,我是在想,那个陆长遥……”
“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图艳朵嘴角扬起一抹艳丽到极致的微笑,好像风中一朵摇曳着的格桑花,耀眼的紧。只是那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狠痛恨,让这多美丽的格桑花生出灿烂的流光,如坠星划破天际,却绽放出最后的璀璨光华!夺目得很!
“她你就不用担心了。陆长遥实在是我平生所见,最骄傲的女人!”
想起与陆长遥短短的一次谈话,图艳朵眼中就忍不住荡漾出些许光芒,然后迅速隐去。
“好了,既然大家都走了,咱们也不好留在这里。只不过就这么走了实在是无趣,去找找别人麻烦好了,比如说,那个叫希图耳的就不错。”
“……是。”
时不时地折腾一个人都已经是自家族长这几年的常态了。连阿那岩都已经习惯,再加上那些被折腾的人除了倒霉点儿也没什么其他损失,所以几乎都默认了。不过,她们族长其实心里还是不舒服的吧,对着阿那岩那种人……
图艳朵要做什么陆长遥倒是不清楚,不过因为今天给了阿那岩这么大的好处,阿那岩倒是对陆长遥上了心,连走回去都要用手紧紧的拉着陆长遥,那叫一个柔情蜜意。连陆长遥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
待坐到王帐中,阿那岩还是用那副看自己此生挚爱的眼神看着陆长遥,好像陆长遥就是他的全世界一样,着实让陆长遥有些尴尬。不过还好,她那个未婚夫,也常常用这幅表情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陆长遥已经习惯了,这一次,不过是许久都没见到这样的男人,有些生疏罢了。
“要不要喝点儿茶?”
从精致的白玉茶壶中倒出一杯褐色的茶水递给阿那岩,陆长遥自己也倒了一杯,缓缓喝了一口才发现阿那岩动都没动,只是看着自己。
“汗王?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似笑非笑的看着陆长遥,阿那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乌黑的发丝,为那种手感莫名颤了一下,随即笑眯眯的开口,“你这是心心念念的让我生病?”
“那倒没有。”
极快的反唇相讥,陆长遥可不想担这个风险,她只是用茶杯挡住自己的小半张脸,用模糊不清的声音道,“只是这已经夜深了,汗王不去你那夫人那儿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