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母亲，叫凤鸾。”
小姑娘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出错，可是听到他用着如此平静的口吻诉说着这一切的时候，她竟然不受控制的心疼。
闻人音……
阿音……
凤鸾……
阿鸾……
——阿音，怎的对一个孩子如此凶残？
——阿鸾，就是你掉一滴血，朕也心疼的紧。
——阿音跟我说，等我病好了，就让我给他生个孩子。
——阿鸾，我有你就够了。
——阿祈，你说，我要是怀孕了，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那些曾经经历过的画面，一一的在她眼前浮现。
温婉的女人有着一双明亮的双眼，那里有着对未来的期盼和对自己夫君满满的依赖。
可是。
她死了。
小公主张了张口，强压下话语中的难过和呜咽，“我见过墓碑里的那个女人。”
“在秘境里……”她的声音都在发抖，“那个女人是当初送我来紫宸殿的婢女…她说，她叫婉君。”
一幕幕回忆充斥在脑海中，墓地里的疯女人满脸是血的模样让她一时分不清楚，直到她通过回忆看到了这名侍女的眉眼。
如出一辙。
“所以，是她给皇后娘娘下的蛊毒吗？”小姑娘抬起头，眼泪像水一样止不住的流，“白……对不起……对不起……”
她哭着给他道歉。
闻人白有些不知所措，他没想惹得小姑娘哭这么狠的…
“阿祈…”他帮她擦着眼泪，笑容依旧，“为什么道歉？”
而后，他想，他听到了他永远都不会忘却的答案。
“白……是不是……是不是我当时告诉皇后娘娘了……她就不会死了？”
“你就不用难过了……”
“呜……我替你哭出来就好了……你别难受……”
她哭的一抽一抽的，声音含含糊糊，可是闻人白却偏偏听的一清二楚，一字不落。
你别难过。
我替你哭。
闻人白只觉得自己的嗓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他闭了闭眸，“阿祈，不难过了。”
当年，帝尊把他捡回帝宫。
那个人教他学会这世间的一切本领，却从不有过多的关心，他是他的下属，是臣子。
因为他外表的漠然和平静，从没有人真正的问过他一句，“你疼不疼，难过不难过。”
就连那里的人，也都纷纷指责他的冷漠。
那些肮脏难听的话语一个劲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泼。
只有这个傻傻的姑娘，因为一件过去了十几万年的事情而哭的撕心裂肺的同时，还不忘安慰他。
明明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却不停的重复一句话——你不要难过。
只有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脆弱的。
“别哭了，嗯？”闻人白轻蹙眉，无奈只好低哄着她，用她最喜欢的语气，“怎么这么能掉眼泪呢。”
小姑娘泪眼朦胧的，嘴巴还委屈的扁着，看的男人只觉得有些好笑。
他用着讲故事的方式，轻声的告诉她那一段过往。
或许，以前的他可能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如此平静的跟人说着那段无人忆起的经历。
闻人帝国不记载于史册，没有任何古书上提到过这个庞大的帝国。
因为它本身——
就消失在了历史的河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