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还是往前那副模样。
凑到红衣旁边坐下,「红衣,天气冷了,前些日子我跟将军去山上打了几只狐狸。」
「让绣娘给你做了件斗篷,」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你有时间吗,一块去绣房看看你。」
红衣条件反射的看向沈漾,小姑娘坐在椅子上,身后是金光闪闪的挣大钱。
她把手里的杯子放下,笑眯眯的,「铺子里没什么要忙的,红衣姐去吧。」
红衣这才站起来。
武都双手垂在身侧,经过沈漾旁边的时候,他迅速行了个礼。
「多谢沈夫人成全。」
商会里暂时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沈漾待着也没事。
外头街上传来叫花鸡的叫卖声。
她拢了拢袖子,吩咐守卫看好商会,自摊子上买了两只叫花鸡。
包裹着泥土,看起来热乎乎的。
小厮赶着马车停下,「夫人,可是要回小院。」
沈漾撩开帘子,「去军营。」
或许是武都和红衣之间的氛围着实有点小学鸡。
沈漾往前更多的是留在家里等着谢言川回来,吃饭的时候聊一聊一天做了什么。
沈漾对于军营不懂。
但她打算懂一懂小谢将军。.
马车自官道穿行而过,沈漾另外又买了点小吃和清酒。
军营门口有守卫把守。
沈漾拎着东西从车子上下来,守卫立刻带笑。
「原是沈夫人。」
她这张脸很有代表性,毕竟当初刚来军营,就因为长的好看,遭几个副将疯抢。
非说适合当自己的儿媳妇。
后来那顿喜宴,兵将们再次见了沈漾。
她眼睛弯弯,抿嘴笑笑,「是,各位辛苦了,谢言……,谢将军在吗。」
守卫立刻侧过身子,留出通道。
「在的夫人,将军正在沙场教练。」
小厮在门口等着。
沈漾按照记忆,先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到谢言川的帐篷。
这才去找沙场。
地面因为常年跑兵,锤炼的坚硬。
沈漾还没走近,就听见一阵冲天的喝彩,身着单薄的兵将捶着自己胸口的肌肉。
「还有谁!」
「今个可说好了,输了的请客喝酒!」
谢言川嘴里叼了根枯草,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垂着眼睛懒懒散散。
有几个身上沾着土的一脸不服气。
「将军,可不能让老张这么嚣张,您杀杀他的锐气!」
「就是就是,这一早上赢了好几个兄弟了,咱兜里可不剩几个铜板了。」
「将军,您快出手吧。」
沙场外围着许多兵将,谢言川一时间并没有看到沈漾。
老张嘿嘿笑了几声,双手叉腰,「将军,今个老张可是浑身的力气,您想跟俺比划比划不。」
他也不吝啬,「您要是能赢,老张赢的银子都给您。」
谢言川抬起眼皮,懒散的看了他一眼,他今天穿的软甲是沈漾亲自选的。
腰间垂下来的护甲上挂了个小狐狸的装饰。
看他要说话,沈漾慢下脚步,纱衣被风撩动,从斗篷下调皮的窜了几缕出来。
「那就试试吧。」
他活动着手腕,没说能不能赢,老张立刻后退两步。
兵将们立刻分成两拨,身上所剩不多的铜板压在地上。
「我赌将军赢,长胜将军嘛。」
「我压老张,老张的身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跟过两任将军了。」
「俺也觉着是老张。」
零零散散的铜板不值多少银子,权当看个笑话。
庄家拿手在地上画了条线,刚想开口,面前纤细的手指上托着一个绣着长尾狐狸的钱袋子。
沈漾声音温和,隐约掺杂着笑意,「压谢将军赢。」
周围有一瞬间的安静。
庄家楞了楞,差点跳起来,沈漾余光看了眼台子上,她比划了个嘘的姿势。
谢言川还没发现沈漾过来。
他脱了软甲,腰身拿巴掌宽的腰带勒的细细的。
老张吐出一口浊气,摆出战斗的姿势,「将军,你可要小心了。」
话音刚落,老张率先发起攻击,双手握拳,朝着谢言川的方向砸下去,同时单腿勾起。
以螳螂捕蝉的姿势压的谢言川身子下弓,谢言川双手摆平朝后,脚尖点着地面,整个人飞速后退。
带动的风撩着长发,在身后甩出一道黑色阴影,老张一击不成,双手成勾,要去拽谢言川的脚踝。
谢言川脚上飞踢,凌空腾起,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转到老张身后,脚背踢的老张躲闪不及。
周围立刻爆发喝彩。
「好!不愧是将军!」
「将军厉害!」
老张被踢的整个人趴在地上,好在起来的很快,双腿再次横踢,谢言川以肘为挡,拉住老张胳膊的同时,另一只手腕朝着他的脖颈砸去。
他目光无意扫过台子下边。
顿时眼前一亮。
手上的动作停了停,老张抓住时机,侧过身子,仗着一身腱子肉,双腿压上谢言川钉脖子。
于是压老张赢的那群人双手拢在嘴边,开心的尖叫。
沈漾对上谢言川的视线,短短的时间里,她指了下自己的钱袋子。
谢言川似乎反应过来,他不留手,反手把老张从后背拽过来,没想到正和老张的意。
这人本就趁着谢言川出神的时候拽着他站在台子边缘,下来的一瞬间,他双手用力。
谢言川竟然从台子上掉了下去。
他输了。
周围安静片刻,老张跟个英雄似的被举起来,「老张牛气!」
「哎呦喂,不愧是咱老张!」
谢言川无奈活动了下手腕,朝着沈漾走过来,小姑娘声音遗憾,但脸上笑意盈盈。
「输了呀。」
压谢言川的几个兵将咬牙切齿怒目圆睁痛心疾首。
就差指着谢言川的鼻子说他废物东西。
小谢将军神色淡淡,「今天所有输了的银子,我来赔。」
兵将们立刻换了副嘴脸,谄媚且卑微。
「那怎么好意思呢将军,不瞒您说,我刚刚压了五两银子。」
旁边的小兵一脸震惊,五两!明明是五个铜板,但也顾不上拆穿。
「将军,我压了十两。」
「我压了十五,不对,二十。」
乱糟糟的一片,谢言川握着沈漾的手,软甲搭在胳膊上,他咬了下舌尖。
「是吗,别等我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