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汉摸了下腰间的钱袋子。
当即表情一冷，“被偷了，追！”
好在沈漾今天穿的方便，她和沈汉一前一后，围堵在小巷子里。
乞儿头上戴了帽子，靠着身后的墙壁，手上的钱袋子攥的紧紧的。
虽然体力跟的上，但天气实在热的厉害。
沈漾就觉着一脖子都是汗，她双手拄着膝盖，呼呼喘气。
“把钱袋子，交出来。”
沈汉双手背在身后，往前走了两步，“夏安，为什么偷东西。”
沈漾当即一愣。
听沈汉这意思，他和这小偷认识。
夏安抿抿嘴，整个人从阴影里出来，腰肢纤细，“你回来为什么不去找我。”
是个姑娘。
是个姑娘！
沈漾双眼冒出熊熊烈火，就差把沈汉和夏安盯穿了。
沈汉似乎有些无奈，“一直在忙，何况我跟你说过了，男女授受不亲，总是一起的话，对你的名声不好。”
夏安抬起眼睛，她脸上抹的有些脏，饶是如此，一双眼睛亮亮的。
手指猛的一指沈漾，她似乎有些委屈，“那为什么你可以和她一起。”
夏安今个本来不想偷沈汉的钱袋子。
可他来了旺苍县这么长时间，不来找自己不说，还陪着姑娘逛街。
夏安心里冒酸气。
沈汉皱起眉头，“她是我妹妹。”
沈漾跟只招财猫似的，晃了下手，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粉白。
因为沈漾总爱随时随地找个地方靠着，妇人头压的不舒服，来了边关，她便重新梳回姑娘家的发髻。
如今看着雅致秀美，“你好，我是沈漾。”
夏安眯着眼睛盯了会沈漾的脸，嘟囔一声，“没有沈汉好看。”
可手上却诚实的把钱袋子朝着沈汉丢了回去。
沈漾嘿了一声，她的美貌在老沈家可是和沈隋并驾齐驱的。
这姑娘对二哥的滤镜太重了吧！
夏安不理会，她把帽子往后推，露出额头，“我有银子，我不偷你的。”
“但你得陪着我，我不要名声，我只要你。”
这话说的直白且浓烈，沈漾想了过往所有难过的事都没压下嘴角。
她咳嗽一声，“二哥，这是？”
沈汉伸手接住钱袋子，依旧挂回自己腰上，“在旺苍县认识的朋友。”
他想了想，“以前偷过我钱袋子。”
至于其他的，沈汉没有多说。
夏安气的哼哼叫，她靠近沈漾，虽然穿的破破烂烂，身上没有任何异味。
“我才不是沈汉的朋友，我想当他的夫人。”
“你是他妹妹，你跟他说，让他娶我。”
夏安不懂人情事故，所有的一切都靠直觉。
沈汉不等沈漾开口，拉下脸，“夏安，我怎么跟你说的，姑娘家不可见人就说当夫人。”
“我给你找的夫子，你是不是没去学堂。”
夏安双手叉腰，“我不管，就要嫁。”
眼看讨论不出任何结果，这巷子偏僻，沈漾再次打断，“要不，我们边走边说。”
她还想听听二哥和这位夏安姑娘的发展故事呢。
夏安凑近沈汉，想伸手挽他得胳膊，被沈汉不露声色得躲开，夏安也不恼。
“我听沈汉的，他说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沈汉有些无奈，拉着沈漾挡在自己和夏安中间，“走吧。”
夏安绕过沈漾，再次靠近沈汉，“反正你摆脱不了我。”
外边就是主街。
离商会的地址不远，沈汉放弃挣扎，沈漾还是头一次看到二哥这副挫败的模样。
毕竟从一开始行商，他的天赋就让他无往不利。
小姑娘探出脑袋，“夏安，你什么时候认识二哥的。”
夏安双手环胸，扭过脸，重重哼了一声，“我只跟沈汉说话。”
沈漾哦了一声，惋惜的拍拍沈汉的肩膀，“二哥，我原本还想替夏安姑娘说说好话。”
“但她既然不愿意搭理我，那你想娶谁就娶谁吧。”
夏安的余光悄悄往这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沈汉约莫晓得沈漾的意思。
“我不成亲。”
夏安急了，“我是十五岁那年认识沈汉的。”
她掰着手指头，“已经四年了，沈汉是我见过最好的男人，给我饭吃，还给我地方住。”
“师父说了，成亲就要找愿意养着我，对我好的男人。”
她为了应和自己，重重点头。
夏安和沈漾以前认识的姑娘都有不同，她目光瞥了一眼沈汉。
沈老二压低声音，“夏安是个孤儿，被老乞丐养大的，老乞丐就是她师父。”
“老乞丐死了，她没上过学堂，也没人教她礼义廉耻，后来就靠偷盗生活。”
和沈汉的第一次见。
沈汉看着低调，但身上的每一件物品都价值连城。
夏安也是偷了沈汉的钱袋子，那时候沈汉可没现在的好心。
找了打手一块追到夏安藏身的破庙，夏安被几个地痞压在身后，欲行不轨之事。
沈汉救了夏安，又给了她银子。
夏安从那次开始就缠上沈汉了，他因为生意经常要到旺苍县来，夏安蹲在城门口，有时候一待就是一整天。
沈汉刚开始没发现，还是白银说的。
那时候他把夏安当成劫匪，问沈汉要不要把她解决掉。
沈汉认出夏安的眼睛，下了马车问她想做什么，夏安一把抱住沈汉的胳膊。
说我要嫁给你。
吓的沈汉有好大一段时间没敢来旺苍县。
可后来不管哪次沈汉过来，夏安都跟只等待主人的猫咪一样，眼巴巴的瞅着沈汉。
白银开始还会跟沈汉开玩笑。
说主子要不把她收了当个姨娘，这都二十多了，还没个媳妇呢。
沈汉让白银以后不要说了。
他的教养让他没办法娶一个不心动的女子回家，但也没办法放任夏安不管。
毕竟——
她实在盯沈汉盯的太紧了。
沈汉后来想了个法子，给夏安找教书先生，教会她学问和礼义廉耻。
等她知道一辈子有多重要。
便不会缠着自己。
……了吧。
他考虑的是很好，就是事与愿违。
因为沈漾的婚事，沈汉回了京城，自然也不知道夏安学的怎么样。
沈漾若有所思，猛的咧嘴，“二哥，我觉着你不能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