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姐——”
“武都头——”
“红衣姑娘——”
“在吗——”
在灯笼摇晃着即将熄灭之前,红衣猛的从船板上站起来。
她和武都对视一眼,武都不太确定,“红衣,我好像听到,将军的声音了。”
红衣单腿踩在船头,红裙下摆被水染湿,“不是好像,就是主子来找我们了。”
她双手拢在嘴边,成了一个喇叭的形状,“主子,主子我在这呢。”
马儿停在路边,沈漾手忙脚乱的指挥着船夫去河面救红衣和武都回来。
折腾到大半夜,红衣的脚踩在地面的一瞬间,心里竟莫名有点诡异的安心。
“你们没事吧。”
沈漾扯着红衣的胳膊,担心的上下打量,武都做错事,声音低低的。
“对不起,都是我自作主张,红衣也是被我拖累的,你们怪我吧,要不是我,将军和夫人也不用大晚上的出来。”
说到最后,武都竟然带了哭腔。
这下谁还能分清他和当初明悟城小霸王的区别。
沈漾没有说话,红衣瞥了他一眼,也许是上岸之后,脾气缓和。
她难得和颜悦色,“也是我没提前想到,回去吧,做什么一副扭扭捏捏的模样。”
红衣在前领路。
沈漾笑着提醒武都一句,“武都头,红衣姐没生气。”
武都抬起脑袋,茫然的啊了一声,谢言川单手背在身后,勾起嘴角。
“本将军的法子可还有用。”
武都就差给谢言川磕一个了,他重重点头,“有用有用,将军的法子特别有用。”
经过这一出。
武都和红衣的关系倒当真拉近不少。
三日回门。
沈家小院早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小北远远的从巷子口往家跑,“大公子大夫人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小姐回来了。”
沈漾嫁出去之后,他一时间改不了称呼。
沈秦率先站起来,唐金月同他并肩,眼睛里闪着激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知道沈漾就算出嫁,以后能随时见面,可心里还是觉着难受。
总想着这姑娘以后就不姓沈了。
沈漾扶着谢言川的手下来,她依旧是一身软黄长裙,眉眼温润。
“大哥大嫂,二哥三哥四哥。”
唐金月哎了一声,握住沈漾的手,“这几日不见,嫂子还真想你的,在谢家过的如何。”
她俩说些体己话。
谢言川被四个哥哥包围着,沈秦率先捶了下谢言川的肩膀,没用力。
“好小子,还是让你把我妹妹拐走了。”
谢言川一脸的笑,提到拐走都会不自觉的开心。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中午弟婿作陪,尽管喝。”
沈汉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哈哈大笑,“那是自然,好酒好菜早都准备好了。”
谢家对沈漾的好,光是当初整个巷子口的聘礼都能看出来。
沈漾说自己在谢家过的不错,唐金月放下心,她替沈漾挽起耳朵边的碎发,言语带笑。
“你都不知道,当初把你送上轿子。”
“你大哥他们连宾客都没来得及招呼,四个人窝在小房间里哭了好一出。”
“难为几个大男人,一下午眼眶都是红的。”
他们自小相依为命着长大,沈漾没好意思说自己也哭了。
顺着唐金月的话,“等会我去笑话哥哥。”
雪娘子拿围裙擦手,“小姐,公子,夫人,将军吃饭了。”
四方桌子上摆的满满的。
沈秦和沈唐各自抱着一坛酒,沈漾在谢言川旁边坐下,这下大喜的日子,她自是不会阻拦谢言川。
沈秦拍开上边的封口,瞬间一股子酒香味扑鼻。
沈汉深吸一口气,“好酒!”
沈漾压低声音,“谢言川,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然容易喝醉。”
谢言川拢在桌子下的手拉着沈漾的手放在自己腿上,十指相扣,他垂下眼睛,“好。”
沈唐揉揉鼻子,“漾漾偏心。”
现在成亲之后,都只关心谢言川,不关心他们了。
沈隋闹着玩似的,轻轻拍了下沈唐的脑袋,沈漾以为三哥要替自己说话。
“漾漾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沈漾:……
沈漾:我没有!
那天不知道是谁先醉的。
桌子上的饭菜没动几口,沈汉靠在沈隋的肩膀上,喷出来的呼吸满是酒气。
“大哥你别怕啊我没喝多,我喊一二三你就蹲下,我一定能坐起来。”
沈秦蓦然听见自己的名字,他抱着眼前的酒壶,一脸认真,“老二,你怎么就剩个脑袋了,你别怕啊老二。”
“大哥给你捏个身子,”他倒还真说到做到,当即用筷子在酒壶下边摆了个火柴人的身体。
沈隋被酒气熏红了眼眶,看着谢言川拉着沈漾的手,他颤颤的伸手,“谢狗,放开我妹妹。”
谢言川也不遑多让,嘿嘿一乐,“嘿嘿,现在是我妹妹了,不对。”
他慢慢坐直身子,掰住沈漾的脑袋,把她的脸凑向自己,沈漾被捏住脸颊,看着肉乎乎的。
“现在是我夫人。”
“我最最喜欢我夫人了。”
唐金月扑哧就笑,谢言川拿脑袋蹭沈漾的脖子,毛茸茸的,沈漾又羞又臊。
她捏紧谢言川的手,怕他疼又松了松,“谢言川,你喝醉了。”
谢言川嗯嗯点头,他也不解释,“我喝醉了,那怎么办呀漾漾,我喝醉了怎么办。”
唐金月嘱咐小兰煮醒酒茶。
她无奈捂着额头,“这一桌子的醉鬼,等醒了指不定要头疼。”
纠缠之际,一直安静的沈唐突然站起来,双眼发直,他双手叉腰,“家人们,我有个重大消息要跟你们说。”
“我,沈唐,收到情笺了。”
酒桌上有一瞬间的安静,随后以沈汉为代表,啪啪鼓掌,“厉害好厉害,谁送的。”
沈唐嘿嘿一乐,“不知道,但她被我如花似玉的脸蛋吸引,震惊于我雄壮如牛的身躯,爱上我是她逃不开的宿命!”
沈漾从沈唐的脸转移到他的身材。
小姑娘咽了口口水,四哥,成语真不是这么用的啊!
沈秦拿手捧着他家老二的酒壶脑袋,眯着眼睛,“情笺写了啥,读给我们听听。”